不一会只见潭水涌动,忽然“哗哗”的巨响,那青蛇破水而出,直冲上天空,挟带着滔滔潭水,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龙谷主哈哈大笑,纵身一跃,骑在青蛇身上。青蛇扭动身枝,缓缓落了下来,伸头在龙谷主身上挨挨擦擦,甚是亲密,就好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一般。
龙谷主道:“蛇兄啊蛇兄,只可惜你不能说话,否则可要好好叙叙。”
青蛇点了点头,又向前走去,龙谷主兴高采烈的跟着,不一会到了一处绝壁前。
龙谷主抬头望去,见这绝壁尽头云雾缭绕,也不知多高?心道:“难道蛇兄要爬上这高不见顶的绝壁去?”
正这么想着,只见青蛇四足坚爪,轻易的爬了上去,似乎平时经常这样上上下下的。龙谷主瞧准了一处凸起,纵身跃了上去。见青蛇爬行迅速,便寻着落脚着手之处,一一跃去,竟不落后青蛇。青蛇偶尔回头看向龙谷主,意示嘉许。
爬到中途,青蛇转而向南横着爬去。又爬了一阵,青蛇顺着一个狭窄的缝隙爬了进去。龙谷主矮胖,侧着身子,使出缩骨功才勉强进去。缝隙虽小,倒也平顺,不久就进入到一个斜洞里。那斜洞很长,尽头就是一个大洞,想来就是青蛇的窝了。
龙谷主看着洞中陈设,当是有人居住过,便道:“蛇兄,这里便是你跟你的主人的居所么?”
青蛇摇摇头,带着龙谷主来到左侧一处乱石堆砌的石堆前。龙谷主见乱石堆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字,年深日久,有些模糊,仔细看写的是“龙潭双绝谢无衣之墓”。龙谷主自言自语道:“谢无衣,谢无衣,那是谁?怎么没听说过?龙潭双绝又是什么?”接着想到:“龙潭?莫非就是方才蛇兄洗澡的深潭?那双绝又是哪双绝?”
龙谷主在墓前跪下磕头,拜了几拜,站起身来,青蛇又带着他来到一处石床前,望着石床,示意龙谷主上床去取东西。
讲到此处,龙谷主忽然问道:“两位小朋友猜猜看,蛇兄是要我去床上取什么东西?”
包适存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一定是谢老前辈的龙潭双绝!”木人野此刻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龙谷主笑道:“聪明,我从床上取了两本发黄的小册子,一本封面写着《无衣医经》,一本写着《无衣毒经》,一医一毒,龙潭双绝!”
包适存赞道:“医毒双绝!难怪龙谷主医术如此神妙!”
龙谷主道:“不是我医术神妙,是谢前辈神妙,当然也是蛇兄的神妙。”说着又伸手抚摸青蛇的后背,道:“要不是蛇兄的涎液,恐怕小野的伤好不了那么快,内力也增加不了那么快。”
木人野奇道:“增加内力?”
龙谷主道:“不错,不但疗你的伤,还增强你的内力。你伸手打一拳试试。”
木人野环顾四周,石洞石门石室,有几处柱子上点了牛油巨烛,便凝气聚力,一掌拍向火光。若在平时,木人野这一掌拍出,掌风倘不及火光。谁知这么一拍,掌风呼呼,掌力所及,那牛油巨烛的火光被掌风一带,猛的倒向一旁,却又立即回复原样,并未熄灭。
火光虽未熄灭,在木人野看来,已是了不起了,看的挤舌不下,不想喝了‘青龙涎’,功力竟增长若斯。包适存拍手道:“哇,小野哥哥厉害了。”
谁知龙谷主摇摇头道:“火候未到!用力过猛!吞吐之际,得游刃有余方为正道!”说着随手一拍,方才木人野掌拍的巨烛连着下一个巨烛一并熄灭。木人野包适存正要喝彩,只见龙谷主手掌一缩,眼看着熄灭了的巨烛又“呼”的燃了起来。
只把木人野包适存看得目瞪口呆,挤舌不下,竟忘了鼓掌了。
接着龙谷主又带着二人走向其他石室,有的是豺狼虎豹,有的是蛇鸟龟虫,都是山间珍禽异兽,大多数见所未见。
木人野寻思:“龙谷主养这许多动物,当是跟他的蛇兄一样用来炼制药材了。他既号称医毒双绝,想必还能制毒了。”
三人走到最里面一间石室,龙谷主打开进去,里面瓶瓶罐罐,有的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液体,有的装的是各种药材片剂,奇形怪状,所在多有。龙谷主一一介绍。这个是治什么病的,那个是治什么伤的,这个是什么毒,那个又是什么毒,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包适存突然说道:“龙谷主,你介绍这么繁复杂乱,叫人一时记不清也搞不明白,你不是有两本医经毒经么,我又认识不了几个字,不如就给了小野哥哥,好让他清楚明白的看个够。岂不更好。”
龙谷主哈哈一笑,道:“就你精灵,放心,我会给你的小野哥哥的。”包适存一听这话甚是高兴,又觉得害羞,便低了头不再吭声。
木人野心下感动,包适存出言要经书,龙谷主立即答应,便道:“龙谷主,就只怕小子识浅,这两本经书恐怕看不懂,还是暂时你留着的好。”
包适存急忙说道:“什么识浅识深,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看不懂?”
龙谷主笑道:“看得懂看得懂的,又不是什么艰深古籍,何况我把两本经书合二为一,加上自己的多年经验,重新写了一本。”边说边掏了一本书递给木人野。
包适存伸手抢过,见封面端端正正的几个篆字写着“无衣真经”,便道:“龙谷主,这不是你写的吗?干嘛还叫无衣真经?”
木人野道:“我想龙谷主也是出自一片真心,署名无衣真经,当是不掠谢前辈之美,又是为纪念谢前辈之意了。”
龙谷主点点头道:“小野说得不错,我刚才也说明了,这本书是集合了谢前辈所著那两本书的精髓,虽加入了我的一些浅见,主要功劳还是谢前辈的。再说,一个名称而已,算不得什么。”
包适存忽然问道:“对了龙谷主,你刚才讲到在长白山遇险,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大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啊?”
木人野也表示很有兴趣,到底在长白山能听到什么秘密,以至于被人追杀?
龙谷主吁了一口气,示意先回到山谷再说。三人走出深洞,龙谷主却先问道:“小野,你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存存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而我又为什么要救你么?”
包适存道:“我来先说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吧,小野哥哥哪里知道。”
包适存随手摘了一朵月季,道:“那天爸爸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回来,接到来信,是丁叔叔寄来的,说你被人捅了一刀,命在旦夕。我急得什么似的,哭着喊着一定要过来,爸爸要一起来的,可是他的旧伤复发的厉害,我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到百花谷来了。”
木人野道:“是丁大哥他们带我来这里的么?”
包适存道:“我赶来百花谷时,丁叔叔他们已经走了。就只看到龙谷主和一个也是长满白胡子的爷爷在一起下棋。”
龙谷主摸着长垂到地的白须,微笑道:“这白胡子爷爷小野也认识的。”
木人野恍然道:“是仇前辈!”
龙谷主点点头道:“正是!当时你被南宫奇这小子捅了一刀,命在旦夕,鬼域四刀这四个糊涂蛋慌了手脚,有的说要抬着你去找南宫奇算账,有的说要去找什么狗屁名医。你们想啊,这世上除了我能把小野救活,谁还有这个本事能从阎王爷手里救人!”
龙谷主接着道:“仇笑我带你到百花谷时,你已经奄奄一息,我一看,按照我平时的脾气,本不想救,要仇笑我带着你出去,免得死在百花谷里,污染了百花谷的环境。可是仇笑我答应跟我下两盘棋,你知道,只要有人陪我下棋,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包适存道:“你不是医仙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小野哥哥都快死了。还要人家答应跟你下棋才救人。”
龙谷主晃动长须,道:“那可不一样,我救人也要看心情的,便是仇笑我是我的好朋友,可当时我心情不大好,不对,是大大的不好,当然不想救了,嘿嘿,可是他说陪我下两盘棋,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见包适存又要说话,便道:“我这不是把你的小野哥哥救回来了么?不但救回来,还给他喝‘青龙涎’,这可轻易不会给人喝的,这五十年来,喝这‘青龙涎’的,小野你是第二人。”
木人野心下感动,道:“多谢龙谷主救命之恩,小野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