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喜之日(2 / 2)

百花侠少 赵清塘 0 字 2023-07-13

从来这种关系到武林安危的大事,都会在七大门派和四大世家的正主在时才论及,更何况一般均由现任武林盟主东方成美召集。这孟天南却撇开东方成美以及四大世家的掌门,却在自己嫁女儿又连女儿都嫁不成的时候说出来,总觉得说不过去。

果然东方世家的来宾说道:“孟掌门,这么重大的事情,我看还是等禀报了东方盟主才行,东方盟主自会召集大家商议。当年要不是东方盟主跟屈征峰这个魔头死拼,恐怕在座各位,均难有好下场。”

他这话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众人也都心下赞同,若不是东方成美跟屈征峰独斗三天三夜,大家恐难有好下场,非死也得重伤。

点苍掌门莫少谦道:“这位兄台言之有理,不过事在紧急,大家只是讨论,又不是越权擅断,何况兄台在此,也可代替东方盟主。”

那人被莫少谦一通陈说,觉得也不无道理,只是总觉得这么重大的事,东方盟主却不在,未免有些不得其法,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顿时涨红了脸。

孟天南只知东方世家派来参加女儿出阁大喜的叫汪栩,并不知道此人在东方世家是何身份?当时见来的是个无足轻重的年轻人,还对东方成美的态度有些不满。此刻见莫少谦说了两句,汪栩就如此神情,也就不在说什么。

汪栩见大家对自己似乎不待见,心中有气,道:“好,这种事情竟然不需要四大世家的掌门参与,那也不好说什么。咱们走。”随他一起来的东方世家的人员当然跟着汪栩走,南宫世家本来跟华山派是结成亲家,何况南宫宇还在休养,肯定不会走,上官世家和慕容世家的来宾见此情形,也没动。最后就只有东方世家的人走了。

一心师太本想伸手拦住,见这年轻人态度蛮横,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事已至此,孟天南接着道:“东方盟主这边,我会去信解释。”环顾一周,孟天南缓缓说道:“那天我跟天月禅师论及江湖上的事情,说到近来江湖上的种种大事小情,似乎背后都有某种牵连,可是推论起来,却又不得其法。听天月禅师说少林的《洗髓经》遗失已二十余年,这二十余年来,少林合寺上下,也寻找了二十余年。这事大家也仅听过传言,具体事由,恐怕大家也都跟我一样,并不知晓。只是这事关少林的最高秘密,若不是天月方丈告知,我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得知?这事详情,就请天月禅师详加告知前因后果。”

天月禅师走到大厅门口,望着连绵群山,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许久才道:“这是少林的奇耻大辱!当年经书被盗,我跟寺里十位各堂各院首座探究,先是以为出了内鬼,否则外人不要说进入藏经阁,即使到了藏经阁也不知道经书放置何处?

“可细细探查下来,一致认为就是被外人盗走了的。可是当世武林中,能轻易盗取经书的寥寥可数,这仇笑我便是其中之一。当时派了罗汉堂首座天雨师弟去问询,这仇笑我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言语中还把经书贬损了一通,说《洗髓经》还不如他的什么洗澡经,天雨师弟受了激,跟仇笑我动起手来,还被这仇笑我打折了一支胳膊。”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气愤,也才知道方才天月禅师一出手就是少林高深武功“大罗通天”,想是为师弟报仇来的,要不是孟天南拦住,恐怕这仇笑我非得受伤不可。

天月禅师接着道:“这仇笑我虽不是正派人物,为人也疯疯癫癫的,倒也说话算话,他说没盗,就是没盗了。不是仇笑我那最大的嫌疑就是屈征峰了。当时魔教如日中天,也跟我们正派中人势如水火,双方大小阵仗打了十余场,所谓正邪不两立,说的就是当时的情形。

“可是双方虽然是死敌,对方又是邪魔外道,这屈征峰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当年我约他在泰山顶上见面,直言其事,他却说他虽然觊觎少林的《洗髓经》,要也是光明正大的要,绝不会偷偷摸摸的盗取。”

一心师太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我说天月和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向来正邪不两立,这大魔头的话也信得的?何况你自个儿约屈魔头,万一中了埋伏,岂不是我正派中的一大损失?”

天月微微一笑,道:“那倒不会。仇笑我和屈征峰既已排除,那还能有谁到少林寺来盗经书?”

一心师太又道:“总不会是东方盟主,又或者是孟掌门吧?我看其他人既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量。”说着向众人脸上扫去,意思说你们都没那个能耐。

莫少谦道:“师太说的是,东方盟主孟掌门都是我方正派中人,怎么会干这等事?不要说本身自家的武功也还没精通,哪还有精力去学其他门派武功。至于你说的其他人,大家确实没这个本事。”

天月接着道:“这么多年来,少林寺一直在暗中调查经书事宜,直到最近孟掌门到访,这才有了点点眉目。孟掌门,还请接续说话。”

孟天南点点头道:“以屈征峰为魔头的魔教虽然剿灭了,但是魔教的影响还在,其余威绵延下来,直接导致了另一个魔教的产生,只是还没成熟成长,更没在武林中扬威,是以江湖中人还没听闻其名,更没有见过其中的人。我跟天月禅师推论,恐怕这一天也快到了。

“当年魔教有个奇怪的规矩,大家都知道的,那是要我们名门正派的各个教派,交出将来要接立掌门的后续人选,到魔教总坛所在的骷髅岭闭关三个月,当时我们推断,一来这是魔教想要一并把我正教门派武功全数学了去,用以丰富魔教的武功;二来就是想要把接任掌门的人选全数软禁或者杀光,好让他魔教一统江湖!”

这事虽然早已分析讨论过,但此刻孟天南说来,一心师太还是怒气冲天,伸手一拍旁边的桌子,道:“魔教此计极是恶毒,若是得逞,恐怕江湖早就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此刻哪还有我峨嵋一派!”

孟天南接着道:“师太说得是。好在诸位武林正义人士团结一致,在东方盟主、天月禅师等共同努力下,终于一举歼灭魔教,铲除了这个贻害武林的大魔头。不过魔教虽除,魔教这个阴险的规矩却被旁人学了去。

“当年内子的哥哥点苍派掌门谢玉被杀,我们一度以为是鬼域四刀所为,可是后来调查,根本就是另有其人,循着线索最后竟查到乃是我孟某人的师弟段奎所为。孟某人羞愧难当,如何还有颜面再见诸位?但这事实在离奇,必须得查出背后原因。细细探查下来,这段奎竟然加入了一个秘密门派。

“这个极其隐秘的门派究竟叫什么名称?在哪个地方?其门派掌门又是谁?很遗憾,探查至今,竟一无收获。”

众人听闻江湖上竟还有这么一个神秘门派,无不震惊,崆峒派掌门林啸风一直不怎么说话,这时说道:“孟掌门,这段奎作为你的师弟,华山派数一数二的人物,竟加入一个神秘门派,可说名节不保,虽说被清理门户,那也是死有余辜。可孟掌门却是如何得知令师弟加入了这个神秘门派?”

江湖规矩,一个人本在某个门派,却又加入了另外的门派,显然这是一种背叛,背叛师门那可是大罪。这林啸风口口声声的还说孟掌门师弟,显然言语中有讥讽的意味。

孟天南双眼一扫,淡然道:“段奎背叛华山,是我华山的奇耻大辱,自不必说,孟某身为华山派掌门,又是段奎师兄,当然负有一定责任。何况段奎早已身死,那也无可如何了。至于孟某如何得知,此刻却不必径说。”

林啸风道:“这么重大的事件,孟掌门轻轻一句就带过,未免太轻视在座各位了。”

天月眼见林啸风要发难,忙道:“林掌门,这事孟掌门倒跟贫僧言及,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林啸风见天月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侧头看向一心师太,似乎要一心说几句。

天月抢着道:“此事非孟掌门不说,乃是不可说。不过有些事是可以说得的。孟掌门,还请接着说说这个神秘门派。”

孟天南道:“是。自得知段奎加入另外一个门派,孟某自是大为震惊,可是一番调查下来,收获甚小。只确认了两点:一是江湖上确实有了这么一个门派;二是少林的《洗髓经》确实是被这个门派的某位高手盗走了。”

天月禅师补充道:“我跟这位高手过了几招,对方一股阴柔的武功中夹着《洗髓经》的功力,端的厉害!只是当时处在暗处,没瞧出此人模样。”

众人听得天月禅师竟然跟对方过过招,无不震惊。

一心师太道:“这人竟能跟大和尚对战,可想而知,很不简单。”

天月禅师道:“虽然瞧不见对方面目,依贫僧的武功,也大致可断定对方师承来历。可是一交上手,却只感对方的武功极为杂乱,辨不出所学究竟来自哪一门派。武功虽然杂乱,底子却极阴柔,最后使出《洗髓经》的功力来,贫僧惊讶之余,对方这才寻到机会,脱身逃走。”

众人心想:“要从少林寺方丈天月禅师手底下逃走,定有过人之处。原来此人竟学了《洗髓经》,无怪天月禅师吃惊之余,才被对方逃走了。”

孟天南道:“天月禅师当时跟我说这番话时,我的表情就跟各位一模一样。我们讨论后一致认定,江湖上不久必有一番腥风血雨。因此上我借着嫁女之机,召集各位,商讨对策。”

一心师太道:“孟掌门召集各位商讨对策,本是好意。可是总得像当年对付魔教那样,大家团结一致才行,何况这么重大的事情,须禀报盟主东方成美,由他带领大家,再行商讨对策方案。”

孟天南点点头道:“师太说得对。也是事有凑巧,本来天月禅师离华山近,又凭着来出席孟某嫁女之机,跟孟某商议后本也是要禀报东方盟主,共商对策的。”

天月禅师道:“孟掌门和一心师太所言极是,此事关系重大,当禀报东方盟主,商讨后续事宜。”

当下众人商定,两个月后的八月十五,齐聚京城东方世家,共同商讨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