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此连忙给张全一倒上了满满一碗,“客官,请慢用。”
张全一悻悻然望着小二,只得端起酒碗做势往要往嘴里送去。
店小二看着张全一,满脸微笑。
张全一则是心里暗道不好,可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张全一端起酒碗,猛猛的喝了一大口。
“哈……哈!”
张全一强忍下喉咙如同火烧的感觉,强打精神坐直了身体。
“不错,还撮合吧!”
张全一眼眶微红,就差一步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店小二甩了甩肩头的抹布,又做了个福礼,“那客官您喝好,小的还得去伺候别人呐。”
张全一轻轻挥了挥手,打发走小二后才敢用手做拳状,捂着嘴巴轻声咳嗽了几下。
店小二走后,张全一隔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望着桌上还没喝完的酒,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不多时,一位穿着身又脏又破长衫的老人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酒楼。
老人身材高大,胡须花白,头发很蓬松应该是没有经过打理看起来很乱,额头上那挤着的皱纹里还带着伤痕。
老人进了酒楼,先是不起眼的打量了周围一圈,眼神扫过张全一才略微感到惊讶,然后小心谨慎的咳嗽了一下才开口发出一道细声细气的嗓音,“小二,上酒!”
老人像是常来这里,一声招呼过后,那位跑堂的店小二立马笑着应答了一句,跑过来将老人带到了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下。
小二取下肩布,三两下擦了擦桌子板凳,“刘叔这坐,上好的三白酒和一碟酱豆子马上就来”
老人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眼,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这个酒楼里像这位老人这样能点上一壶三白酒的并不多,而且大都是喝白口的,桌子又有酒又有菜的并不多见。
老人捏着手里的白瓷杯子,一边用筷子夹上几粒酱豆子,一口豆子一口酒,脸上那挤在一起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藏在里面新的、旧的伤痕也露了出来。
兴许是有人看见了他,立马有声音大声喊道:“哟刘三桂,脸上又添新伤疤了?”
老人小口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也不回答。
坐在靠里面一点的客人听见了声音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果然在老地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于是他扯开了嗓子大声喊道:“哟,刘三桂你一定是又偷拿王举人家东西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上了话茬子,也同样很大声,“放屁!分明是这老嫂子给王举人他老人家吹萧没吹好,被打的吧。”
那人也站了起来,把双手放在嘴巴,一阵弄腾。
老人听着了这声音,终于发飙了。
只见他双目圆睁、一脸怒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本细声细气的嗓音变得格外难听,那声音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人恶意不断开合,“你怎么能空口白话就辱人清白……”
那人笑呵呵的回到:“什么清白?那你总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呀!”
老人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半饷说不出来一个字,只得又坐下,闷闷喝起酒来。
这下整个酒楼都沸腾了起来,那人笑的合不拢嘴,那人笑弯了腰,连一直勤勤恳恳的店小二都在柜台旁捂着嘴偷笑。
老人的到来,仿佛就是这些人茶余饭后的甜点,每次都会如此这般的“精彩”。
张全一对于眼前的情况并不了解,于是端起酒碗跑到临近桌子的酒客那里坐下,问道:“这位兄弟,这是什么情况啊?”
那人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看你应该是外地人吧,这老嫂子以前那可是宫里的,据说曾经做到“掌灯”,掌灯你知不知道?”
张全一摇了摇头,皇宫自己连去都还没去过勒,再加上读的书又少就更加不知道这是什么了。
那人神秘一笑,“这掌灯呀,是专门伺候大王那些女人的,这老嫂子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妙语连珠”了,一张嘴那是深得那些妃子的喜爱,瞧,这不老了,还算是完好的从宫里回来了嘛。”
“这老太监也是个运气好的主,当年咋们的楚王大人那场诛杀宦官的行动算是没殃及池鱼了,否则这些老东西们估计得死绝了才行!”
那人脸上带着些怒气,端起桌上的酒水就一饮而尽。
张全一听完那人的解释,道了声谢后悻悻然回到自己的桌子跟前,默默的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