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1 / 2)

周六上午理化生答题卡也都分发下来,严未清发挥正常,无惊无喜。

各科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要做的卷子叠在一起有手掌那么厚,学生们怨声载道,到中午各自回家。

严未清走出地铁站,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她躲进路边的超市蹭空调。

陈岚因几天前出差bj,至今未归,只留给女儿一些生活费,严未清琢磨着钱包空空,便只买了一盒雪糕,到小区花园的凉亭里坐着享用。

同一时间,陈岚因开完会后回到酒店,一边用餐一边给严未清打去电话,先问成绩,再问生活费。

成绩依旧不见起色,生活费还有盈余,她没多想,挂了电话午休去了。

独留严未清对着数学答题卡黯然伤神。

“小严?”伴随着清朗的说话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木头栏杆上,“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严未清转过头,看见身着白色制服的沈行远。

距离上次沈行远携女友登门致歉已过去一月有余,严未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自那个周末起,严未清又拥有了清净的休息时间,也因此对这位未来的邻居有所改观。

他拖着登机箱站在烈日下,微微低头,皮肤上的汗毛被阳光照得接近透明。先前他坐在茶几后蜷着身体,难以判断体格,如今舒展地站在面前,严未清才发现他身形高大,且站姿端正好似军人。不知他在热浪中走了多久,只知道他身上没有一丝热气和汗味,他悠然自得,似乎很享受这样炎热的天气。

后来严未清才知道,那是辛苦飞行之后,迎接假期的慵懒。

宋嫣然认为工人们消极怠工,沈行远刚下飞机就被她派来监督装修,正好碰见这小姑娘偷偷抹眼泪。

十七八岁的小孩儿,能有什么烦恼呢?看见她腿上摊着试卷,沈行远就明白了。

严未清并不想让一个外人知道自己的糗事,疏离地摇摇头,把答题卡折叠起来,却被沈行远扯过去,他看了两分钟,评价道:“你也太粗心了!”

严未清好奇道:“你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会做这些题吗?”

“本来是不会的。”沈行远说,“但你的解题过程写得条分缕析,比参考答案还标准,我看着看着就记起来了。”

严未清读了这么多年书,成绩中等偏上,而且不爱和同学们来往,因此在老师眼里从来没什么存在感,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夸赞,登时嘴角就翘起来了,故作谦虚道:“还好吧,就是太粗心了,天天考试,天天这么粗心,烦死了。”

“我高中的时候也这样,浮躁。”沈行远侧身倚靠栏杆,别在胸口衣袋的黑超反射着阳光,“我当年读书也算还行,半桶水响叮当,卷子发到手里,看题目,简单,解题思路没捋清就开始写,总是恨不得两三步就把答案写出来,不肯静下心来认真计算,喜欢口算,不喜欢打草稿,人家尖子生草稿都写得工工整整,我的草稿像鬼画符。”

“还有这道题,圆锥曲线,我们也学,要把直线方程带入椭圆方程,得到一个新的方程,对吧?我当时的数学老师计算能力非常强,看一眼两个方程式就能直接在黑板上写出目标方程,我也学他这么做,但是功夫不到家啊,目标方程写出来,总觉得不对,经常写着写着就要倒回去看看那个目标方程,一分心就把解题思路弄乱了,搞了半天,题没解开,状态也没了。”

沈行远三言两语就将严未清学习上的毛病点了出来,严未清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便追问:“那你是怎么调整自己的?”

“沉下心来做题。像这种圆锥曲线大题,每一道我都会花很多时间去磨。先把解题思路搞清楚,然后一步一步地解。认真打草稿,特别是计算过程,就算只有一个符号改变,我也会在草稿纸上写出来。我们那时候也上晚自习,六点半上课,九点半下课回家,我经常一道题磨一晚上,第二天让交作业,没写,交不出来,没少挨老师骂。”听到这,严未清忍俊不禁,沈行远道,“但我成绩提上来了,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恃宠而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严未清醍醐灌顶,连连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可以问一下你的高考分数吗?”

“我们那时候是答卷满分是一百,跟现在不一样。”沈行远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我当年压线考进了中大。”

中大可是排行国内top1的双一流名校,严未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后来严未清想,女人终归是摆脱不了慕强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