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进宝不赶紧答应和他一同拜入陆渊门下,李二少就要当场撞死在他面前一样。
我天,这是怎么了?!刚才说抢他媳妇时这位二少爷都无动于衷,现下是说到哪了?这兄弟这么凶
进宝虽对学武兴趣不大,但他很上道,于是起身恭声道:“陆先生,请收我二人为徒吧。”
陆渊又是一愣。
忽然问了句:“小进宝,当日在船上,听闻我和韩夫子要送你来武进,你当即跪下言谢。可你如今要拜我为师,却为何站着拜师?”
呃,被老麻雀一眼看出心思,好不尴尬。
刘进宝挠挠头,实话实说道:“来武进是找我姨和姨夫我成心想跪谢啊。”
陆渊笑道:“那你拜我为师,是不诚心了?”
刘进宝“嘿嘿”道:“是姨父让我拜陆先生的。”
陆渊大笑,心中是喜欢进宝这性情的。
丁文才却道这孩子太过心直口快,急忙解释道:“陆大侠,这孩子不懂事”
陆渊自然不在意。
二人这才以酒代茶,齐敬了陆渊一杯。陆渊欣然受下,但以手稳稳扶起二人,算是应了传授之礼,却不受拜师之礼。
其后,众人其乐融融,又吃喝攀谈到很晚,丁文才还要留李巍一家吃些茶点,李巍以天色不早搪塞过去,匆匆离了丁宅。
李巍与丁文才都住在城北,距离不远,今日李氏夫妇赴宴便是步行而来。出了丁府,李二公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在最先,李巍与夫人齐楠走在后面。
李巍面色阴沉。
“阿郎,如何面色难看?”齐楠酒宴之上极少言语,但不意味着她不懂察言观色。
“你说,丁文才请咱们来为何啊?”李巍喜欢和夫人商议这些人情世故,齐楠见识不错,多能对答如流。
“让峰儿拜师嗯,拜师是假,借拜师之名与你缓和关系是真。”齐楠道。
“有理。”
齐楠又道:“丁主簿在衙门里不强势,但你当初也不该逼他逼的那样紧,小一辈的婚事本来就随机缘,我还是那句话,他不看好峰儿,何必三番五次的强求。”
李巍冷哼道:“峰儿虽然愣头愣脑,但配他家那傻闺女也绰绰有余。”
齐楠叹气道:“你这又是什么话。”
李巍显然仍是意难平:“我和丁文才本来一文一武,若是联手,必相得益彰。可惜这老小子就是不上道如今,还以为给峰儿找个几天的便宜师父就算向我示好嘿,丁文才这人啊,还是书生气太重,混不得官场。”
齐楠一瞪眼,随即有些无奈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当真外行。我反复跟你说这个陆渊非比寻常,你偏是脑袋里不画痕迹!”
李巍已有些不耐烦,他觉得陆渊今晚对自己一直端着架子,练学个武也只肯教几天,让这位在武进只手遮天的县尉大人十分恼火。
可齐楠显然在家中地位极高,点拨了李巍一下继续道:“怎么说,我给你打个比方,韩夫子在你们儒林中有何地位,他陆渊在武林中便是如何声望!”
“韩夫子?!!!”李巍皱皱眉,顿时有些哑口。
李巍毕竟是个“半吊子”江湖,知道陆渊有名声,但却不知会如此之大。
这也寻常,世间三百六十五行,若非关注,即便是某一行中的“状元”人物,常人也未必能认得。像是普通百姓就未必知道读书人甘称夫子的韩熙载,妇人家就未必知晓官场中如日中天的朝堂权臣,衙门里的人自然也就未必熟悉这位武林泰斗。
齐楠肯定道:“武林巨魁,不但是他个人修为,还有他身后的陆家听雨山庄乃是江南武林四大家之首,陆渊作为陆家庄庄主,你儿子拜他,绝对是大机缘。”
李巍仍然“哼哼”了几句:“阿峰以后还是要走仕途,少让他学这些把式吧,多念点书。”
但语气已稍稍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