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祥一时理不出个头绪,认不清真假。现在这个世界太奇妙,这个世界让人琢磨不透。一个在社会大做善事,逢人点头微笑的大好人,背后可能做的是伤天害理要人命的买卖。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夜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抬。也有凶神恶煞的杀猪匠,老婆一声高音喊叫就让他魂飞胆破。这个刘汉山稚气未脱,倒像是个好孩子,不知道底细如何。别看年龄不大,这种孩子调皮捣蛋起来,可能把老天捅个窟窿。
张德祥此时理不出头绪还有一个原因,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们身上的女人的芳香不时传送过来,沁入肺腑,让人心难安,血难平,自己肚子里脑子里心眼里总有一股子邪劲儿往上拱,想去伸手抱住自己心肝宝贝,然后就是随心所欲。这是大堂,下面是站满了的衙役,旁边是文书师爷,张德祥稍有一点走心的举动,都会引来一束束怀疑的目光。他必须坐稳了,呆住了,给大家做个样子。
刘汉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吊儿郎当的站着,一脸无愁的看着周围的人。
张德祥真想上去骂他几句,这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一副不买账的态度。心想:“幸亏你小子今天碰到我这个好官好县长了,要是换个贪官,有你好果子吃。”
张德祥悄声问一身浅绿的媛媛:“怎么样,这个刘汉山是不是采花大盗?”
“且,真会蒙人。什么采花大盗,我以为是真的,不过是个雏儿。”媛媛将樊玲珑的红手帕扔在桌子上,对张德祥发牢骚。
“此话怎讲?”
“人常说,贼不和人对眼,滴溜溜转着往人口袋看。干木匠的眼总是闭一眼睁一眼,找的是面平边齐。这好色之人,眼会勾魂。看到美女,眼光一漂,情啊意啊全有了。给你的蜜意,对你的喜欢,从看你的眼光里,一波一波送过来。这小子,我只看他一眼,吓得他恨不得把头插进地缝里。除了雏儿,那个男人见我不想占点便宜?”媛媛可是省城汴梁怡红院里的当红头牌,去妓院里晃荡的男人,都是馋猫。男人有没有色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一身洁白的芸芸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采花大盗也分三六九等,有雅有痞,有粗有细。雅的读书识字,作诗吟对,识花爱花,怜香惜玉。达到目的,收拾一些女人的头发、首饰留作纪念。痞的像种驴种马,心满意足后揣走女人的内衣。这个刘汉山衣袋里揣着未婚妻的红手帕,哪会是采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