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所撒出去的人都撤回来了,郭淳也回到了蜂亭。
与郭淳客套一番后,子青往乔诡书亭走去。经过资料亭,扭头看,瞿茼正坐在格栅后面登记档案。他敲了敲门,道:“瞿茼,好久不见,你好么?”
她抬头,现出了笑意,做出了躬腰的姿态,道:“子青,见到你很高兴。”
“看你很忙哦。”他微微笑,坏坏地悄声道:“我们都被发配出去了,你还能这么忙?装的吧?”
“去你的,你才会装呐。”她探头看了一眼走廊,悄声道:“现在形势紧张,间谍所各地的间谍小组都行动起来了,事情很多,忙死了。那像你这么悠闲啊?”
子青愧疚地笑道:“啊,我错啦?该掌嘴!嘿嘿,你忙吧,我去见博士。”
“嗯?刚回来,怎么不去陪陪藤莉呢?”她笑了起来:“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原来这么消极怠工啊……”
他不敢与她扯这个,赶紧开溜,敲响了乔诡书亭的门。
等了一会,里面传来了乔诡“请进”的声音。
子青推门进去,朝乔诡躬腰作揖,道:“博士,我回太子府了,承蒙关照。”
乔诡依旧跪坐着,略躬腰道:“子青,又要辛苦您了。坐吧。”
“诺。”子青再次躬腰后,在蒲团上跪坐。
乔诡笑道:“风采画铺离太子府挺远的,子青一早就从画铺出来了么?”
“哦不。”他笑,脸上有了羞愧,道:“在画铺里习惯了晚起,所以是近中午的时候才回的太子府。”
“中午?好像不对啊?”乔诡一脸的疑狐:“我中午前派了一辆马车去画铺接你回太子府。伙计说你早就出门了,现在已经是未时,你怎么才回到太子府呢?”
子青笑道:“我出了画铺以后,想以后去霞光街的机会少了。所以,就趁回来前的空闲再去品尝了一次美味食品,然后再回的太子府……嘿嘿。”
乔诡的脸阴沉了下来:“子青,说实话,唯高药铺被衙衙役打砸后,我怕你回太子府的路上会碰到麻烦。所以暗地里派人对你进行了保护。但是,他们告诉我,你明明看到了等候你的马车,却有意甩了他们,背着他们私下去河滩与反秦分子会面去了。说,那个反秦分子怎么与你联系上的?你什么时候加入反秦组织的?”问着话,他起身从墙上取下挂着的剑,抽出剑后,将剑鞘“啪”地一下扔在地板上,把剑架在了子青的脖子上。
子青没有料到乔诡的这个举动,宛如被惊雷震着了,瞧着乔诡瞠目结舌。
他确实是疏忽了,没有想到乔诡会安排人一路跟踪自己回太子府。他到了法码街寓所后是易容出门的。跟踪自己的人不可能跟上自己。但是,到法码街以后的去向,自己是没法解释的。卧槽,这个露出的破绽竟然被乔诡抓住了?
“来人!”见子青楞着没有吱声,乔诡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喊起来。立刻,屋外冲进来两名秦军士兵,一人一边凶神恶煞般地擒住了子青,把他摁在地板上。
子青迅速地镇静下来了,乔诡说自己在河滩与那个人会面,没有说是与那个女人会面,说明他并不知晓会面的具体细节,完全是猜测,很可能就是在讹诈自己。其实,他这是在与自己玩心理战。
“乔诡博士,你这么三番五次地与我过不去、往我头上泼脏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与人见过面了?还是一个反秦分子?”他勃然大怒地瞪着乔诡道。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地退缩了,撕破脸皮又能怎么的?了不起鱼死网破:“就因为你的人没有接到我,至于喊警卫来吗?我真搞不懂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犯得着往死里整我么?”
“还要狡辩?”乔诡气哼哼地起身走到他面前,阴森森地瞅着他:“要不要我把那个人带到你面前与你当面对质啊?”
子青咧嘴假笑道:“乔诡博士,对质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就不用拿出来了吧?直接把他和我一起交给卫戍军不是更好吗?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的。”
忽然感觉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可以肆无忌惮,也可以得寸进尺,没有必要装孙子。
乔诡看着他,对他的强硬颇为意外:“你……与那个人会面都不承认么?”
“就是你说的那个反秦分子么?”子青满脸的无辜,一副不解的样子:“我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过任何人,真是特么的活见鬼了。”
“可是,有人证明,是亲眼看见……”乔诡冷冷地看着他,故意含糊地说半句话。
“那就请卫戍军把我抓起来好了。”子青看穿了他的意图,斩钉截铁而又不容置疑地道:“希望这个人拿出证据,我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场合、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这样诬陷我?又是为什么要如此地置我于死地?”
“嗬呀,他会不会是看走眼了?”乔诡立刻后腿了一步,开始讲收场的话。他瞅着子青假惺惺地劝道:“你冷静,不必上火,事情会搞清楚的。”
“那个家伙,他是谁?”子青很气愤地大喊道。
“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事实。”乔诡不甘就这么结束,抛出了杀手锏:“你中午就没有去过河滩?”
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完全是准备息事宁人了,子青从心底里鄙视他,嘴里却道:“那倒不是。我在霞光街食铺吃了点点心以后,坐马车来到了河滩,在砝码街一带逛了一会街,想给藤莉买一个金簪。但是,逛了半天也没有看道一个中意的,就放弃了,走回了太子府……”
“是这样啊!怪不得人家看岔了呐,就是误会了。”乔诡朝两个士兵道:“放开他,你们出去吧。”
俩士兵低头作揖,出门去了。
“子青,我们的人在跟踪一个反秦分子,他也去了河滩。”看着士兵出去后,乔诡解释道:“但是,他跟丢了反秦分子,却看见你也出现在了河滩,就起了误会。
哎呀,这段时间洛邑反秦气氛愈发嚣张,我很很担心唯高书药铺是魏国间谍所用来监视风采画铺的一个点。说真的,我现在有点风声鹤唳,怀疑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冲着间谍所来的,你能否安全地回太子府让我提心吊胆,就怕出什么事无法对藤莉交代。哪知道却引起了你的误会?也是事出有因吧,希望你能谅解,不要见怪哦。”
子青郁闷难消,嘴里酸叽叽地道:“哪里,这是博士权力,子青那有资格见怪啊!”
“关于唯高药铺,我对是谁帮我们毁了这个监视点很好奇。”乔诡无视了的他讥讽,转移了话题:“好像洛邑亲秦国的人并不多。你认为是谁在帮助我们?”
“我也认为洛邑不存在什么亲秦国的组织。”子青脸色严峻,拧起眉头看着乔诡道:“所以,我认为,这个监视点不是魏国间谍所的,是秦国某一个谍报机关安插的。其中尤以我们同僚可能性为大。”
“嗯?为什么?为何这样判断呢?”乔诡很惊诧,瞅着子青问道。
“唉,我们秦国情报系统多如牦牛,相互竞争很激烈,难免会有人长了一副兔子眼。风采画铺是我蛰伏的地方,一直没有开展过活动,能被人盯上,一定是我们太子府间谍所内部出了问题……”子青说着,有意停顿了一下,让乔诡体会一番被指桑骂槐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