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皇十七年,岁在乙未,暮春,熊猫族龙牙国,西女城,西女殿
水高界,木太年,木英,瞪大了眼,震惊,带着无尽的愤怒。
“十隐隐主,杀了西女城主的侍卫们,又加了条件,要当着西女城主的面,处决水珠儿,西女城主大怒,夺了刀,抱着珠儿,拼杀,他赢不了,力竭而败,该死的白隐隐主,当着西女城主的面,处决了水珠儿,然后向西女城主展示了,雷云曼族长,城主们的首级,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陷阱。义父把我们六个藏在一处破山神庙中,他和三个侍卫,赶去接应,接到的,却是三颗首级,三个侍卫暴怒,冲杀进去,死于乱刀之下,义父木天动带着三颗首级,逃了出来。找到了我们六个,一路逃命。他背着三个包裹,累的吐血,怒的吐血,我接过了最小的那个,要打开看看,他打了我,我背着最小的包裹,我们日夜不停,逃命。绕道泰皇城,逃进了合微城,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义父背着的,是雷云曼族长和西女城主,我背着的,是水珠儿”水微雨,流着泪,昂着头,浑浊的双眼,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一天。她无数噩梦里的那一天。
“飞云十隐,杀了牙家族长,杀了城主们,杀了水珠儿!!!”木太年震惊道。
“后来,他们还要一只暗杀我们!!暗杀牙家城主们!暗杀云姐!!”水高界怒道。
“不共戴天之仇!你们都忘了。”水微雨,冷冷道。
“大姐!联合牙家大城,起兵,围住飞云城,让他们交出十隐刺客!!全部处决!!”木太年怒道。
“你想简单了,后来云道之乱,飞熊氏逃入飞云城,勾结一些高门世家,占领了飞云城,十隐分裂,七隐效忠,三隐叛逃,再后来他们偷偷补充了刺客,在龙牙国各城各地,开辟秘密堂口,遍布天下,根深蒂固,要想彻底消灭他们,比登天还难,我一生只为保住西女城,搜罗天下异人术士,结交豪杰,联合诸城,只为有一天能清除飞云十隐,我和义父秘密组建了三翎刺客团,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可是后来发生变故,天下大乱,云道覆灭,熊天崛起,飞云城控制天下,安定富足,积累壮大,十隐跟着飞云城兴盛,消灭十隐,已经遥不可及,又加熊火节勾引了微喜!原定的计划被打乱。义父木天动临终前,以木无云为雷云曼之弟子,接任了牙家族长,发誓诛杀白隐隐主,为雷云曼殉葬,与西女城结成秘密同盟,三年前,暗杀熊火节,表面上是雷剑穿兄弟两个主导,实则是我牙家诸城秘密联合,雾雨很聪明,很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曾暗示熊天,熊天想要化解熊火节和西女城的恩怨,他亲自来见我,要接回水若喜,并且许诺,让水若喜接替熊火节为启家大宗长,还和他的儿子启风联姻,以保证水若喜的绝对安全,只是他想不到,若喜只是一个棋子,我不会放过熊火节,也不会放过飞云十隐,若是他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放过他!!三隐逃离之后,妙隐和东勾刺客相继凋零,他们幸存的人,合并进隐飞云,我通过古微城,秘密联系了他们,帮着他们潜入飞云城,他们暗杀了熊天,让熊天的猝死,至少提前了半年。三隐隐辅穿上了大火流软甲,去见十隐隐主,临死前暗杀了九个隐主。只可惜,让飞竹有这个老狐狸捡回一条命,他前年病死,现在飞云十隐的大头领是白隐隐主,兔踢鹰。”水微雨淡淡道。
“熊火节和上一任白隐隐主的首级,在雷云曼族长的墓地?”水高界急忙问道。
“是的,按照盟约,殉葬。熊火节负责控制十隐,又是我西女城死敌,所以他的首级也殉葬了,那个白隐隐主,是当年杀害雷云曼族长的白隐隐主的儿子。现在的白隐隐主兔踢鹰则是另一个家族的,兔踢鹰的姐姐是兔踢篮,兔踢篮是一个白隐刺客,爱上了一个隐飞云的刺客,背叛飞云城,加入了隐飞云,她跟着他的丈夫,来西女城,刺杀我,她背着自己的女儿,那个孩子就是兔小艾,我当着兔小艾的面,杀了刺客们,她年纪虽小,对我恨之入骨。我拿她做了实验,她和若喜,云功的三个儿子一样,都时间停止,晚了一代人。云道残羽,因为我帮了云开三兄弟的原因,和我交换了许多情报。我刺杀熊火节的计划,得以实施。”水微雨淡淡道。
“晚了,一代人。”大司鱼再次震惊道“嘶!怪不得,我总觉得水若喜,太年轻。跟她母亲,太像。”
“有很多人的时间存在异常,云风断,云风劫,云风追,兔小艾,若喜,晚了一代人,飞霜一剑,停止了五十年,是最久的,他三年前暗杀启风后,消失了,北翎卫追踪了消息,他羽化于北地青阳里,被花五元打中一铳,逃入落石山,化作一滩白丝,只有我知道原因。
“羽化?白丝?怎么可能呢??大姐。”木太年,惊惑道。
“这是实验的副作用,我也无法解释,但是我看到过太多的案例。启家大宗长黑析,时间停止了三个月,他开启了自己的秘密计划,此外还有很多失败的试验品,全都暴亡,化作人形白丝,与古籍记载的羽化,差不多。白丝那些细密的白色丝线,会在几个时辰内彻底化掉,会被误以为是羽化。”水微雨,淡淡道。
“这是匪夷所思!大姐,你不能再搞这些邪术了,伤德害命,不利于我西女城啊。”水高界忙劝谏道。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很多人已经知道,不过他们只知道我有时间停止的机械装置,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他们一直想刺探,包括古微城,三家和自由派,都想抢夺我的秘密时间舱。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水微雨冷冷道。
“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怎么会停止呢。”木英突然崩出一句。
“哈哈哈哈!木英!你很聪明,只说对了一半。是有的,只是藏在上一秒。你们永远都无法回去的,上一秒。”水微雨淡淡道。
“上一秒?”三人大吃一鲸,吃不下去,苍老的大司鱼,不理解,苍老的木太年,不理解,苍老的水高界,不理解,木英和两个小侍女,云里雾里,更是蒙圈。
“对!上一秒,我的秘密时间舱藏在上一秒,另外的一处秘密实验室,也在上一秒,只有我和试验品们,能进去。飞霜一剑和黑析,正是看到了我的时间秘密实验,才肯和我联手。”
“你拿若喜也做了实验,她是你亲妹妹唯一的孩子,微雨,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凶狠。老夫惧怕。”大司鱼摇头道。
“水微喜,是我们的希望,她很聪明,深受义父和牙家大宗长们的喜爱,全力培养训练,本来是让她以雷云曼族长弟子的名义,担任牙家族长的,由我担任西女城主,无云接管三翎刺客,但后来情况有变,由无云出任牙家族长,微喜担任城主,我执掌三翎。后来该死的熊火节,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飞熊氏要和我们结盟,本来是好事,但熊火节另有所图。欺骗了微喜,拐走了她。”水微雨怒道。
“人家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可不是拐带!微雨!你太护着微喜了,处处管控,条条框框,她不是木头人,任你雕刻。这事当年大家至少一半人,是赞同的,更利于两家联姻,但是你和飞熊氏的大宗长们,从中作梗,要打散他们,他们就走了极端,私奔了。还被打成反面典型,飞熊氏的大宗长们,那群老匹夫也是该死,跟你差不多。当时你还年轻啊!多少人仰慕你,追求你,你的脑袋就和那帮老顽固一般硬,你呀!错过多少人,如此优秀的老夫,你也给错过去啦,你说你悔不悔”老司鱼抱怨道。
“你给我闭嘴!!我根本就没看上你!”水微雨怒道。
“啧!老夫扎心了!!走了!!”老司鱼水庖,登时不喜,拄着拐棒一甩袖子颤巍巍走了。
“嘶!!雨主,他喜欢你呀!”木英突然道,觉察到了这一点。
“噗!噗!你才知道哇!”小侍女笑道。
“咳!!”水微雨咳嗽一声,众人登时沉寂。
“姐!微喜是我们的亲妹妹,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就算她私奔了,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水高界忙问道,多年的心结。
“我不恨她,我恨她,像水珠儿”水微雨浑浊的双眼,再次含泪“微喜是最小的,你们四个在西女城,得到了保护,开心快乐的长大,没有烦恼,你们很快就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我和无云已经记事,不仅没有忘记,反而越发记得清晰。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三个包裹,带血的包裹。我们的义父木天动从没有打过我们,唯一的一次,逃命时候,我想开包裹的时候,他哭着打了我。”
“义父为人刚正耿直,撑住了西女城,也撑住了牙家。我们只是觉得他很威严从来不笑,不过他看到微喜的时候,总是变得温和。”木太年含泪回忆道。
“是啊,他也觉得,微喜和珠儿很像,他舍不得让微喜去合微城做族长,就留下了微喜担任西女城主,让无云去了合微城。我们都很开心,无云还哭了一天,不想去。微喜和珠儿太像了,聪慧,可爱,从小就黏着我和无云,蹦蹦跳跳,姐姐长,姐姐短的,和珠儿越看越像,我和无云都很疼她,爱护她,该死的熊火节!!拐走了她,生了一个该死的小崽子!!”水微雨说着说着,再次愤怒。
“我懂了,这种恨,是复杂的恨,并不单单因为他们。大姐,这种恨如今无端的加在了若喜的身上,你想要让悲剧重演,你被仇恨腐蚀了。”木太年忙道。
“太年!你是个废物!让你做代理城主,你毫无建树,日常工作你都应付不来,能力太差!如果你们都能合格,我不要求优秀,都合格就行,西女城不至于如此积弱。能力不行还不努力,整天废话连天!!”水微雨怒道。
“大姐!怎么说着说着就翻脸!情绪来的太快!我竭尽全力了!很辛苦的,倒是高界和木圣,很闲呐!不出工也不出力!!”木太年急忙引火烧向水高界。
“欸!!年哥!!如何坑我!!我也很辛苦的!大事小事,鸡毛蒜皮,我都得管呐!我承认我坐不了大项目,能力摆在这里,但是这些个小事都是我做的,还是可以的。”水高界急忙道。
“你可以个毛线你可以。你就是个和事佬,稀泥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你没你一个样,东成街,那对婆媳纠纷,打了二十年,你劝解了二十年,有用吗,天天打天天闹,满城皆知。西街那个老棍子,打更的,每每贪酒误事,乱打更次,搅的一条街怨声载道,你怎么解决的,跟老东西一边喝一边聊,你们还聊成知己了,你替他打更,替他遮掩。什么东西!!”木太年,摆出案例,直接攻击。
“哎呀,婆媳不合,古来有之,我尽力了,她们打了二十年,也没打死谁对吧,我给她们定下规矩,把菜刀换成了鸡毛掸子,固定武器,她们吵得的凶了动手时候,有所限制,拿着鸡毛掸子互相打,也是个看点嘛,大家围观一下,围观的人多,她们也不好下死手,意思意思就得了,居家过日子,没有不吵架的,正常得紧,现在早好了,早就不打了。”水高界忙道。
“好了???那个婆婆去世了!儿媳妇变成了婆婆,消停没有两年,她儿媳妇又炸翅膀了,拾起了他奶奶的鸡毛掸子,风云又起啊,高界,再打二十年!我西女城东成街,就要成为整个熊猫族的笑柄了!!”木太年愤怒,指责道。
“哎呀!家风有继,耳闻目染,不要苛责太多,你不要总是在大姐面前揭我的短!我的形象没了,我是坐了事情的。没有功劳,就这点苦劳,都让你给揭没了。”高界反驳道,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