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探子!
深入到战场后方,刺探,误入此山,遇到了觅食的猿群。猿群不敢下山,假如是从战场拖来的,就不可能只一个黑掌锐卒。
探子……应该是的,我看到他的盔甲破痕,像是被石头砸开的。
这场晚餐,可以让猿群,三天都不饿,再餐上我,恐怕这群野兽,可以躺平一周。我想哭。
就像一群狼,逮住了一头肥牛,就像一群猛虎,咬住了一匹野马,就像一群猎狗,撕住了猎物,就像一群蚂蚁擎住了一条大青虫。
但黑掌锐卒是个人,我恐惧的看着,我是一个神,很快,白猿们就知道神的味道,如何。
踏马的!我决不能埋在白猿嘴里!!!
我极速思考,对策,我必须活下去,绝不能被一群野兽咬死,我盯着黑掌锐卒,他的右臂垂着,剑,假如我能拿到剑,就能活。
我费力的抬起左臂,咬牙忍着剧痛,缓缓抬起一点,没用。
即便拿到剑,也没有力气挥砍,这群猿猴极为聪明,就是我没受伤,也未必弄的过他们,何况我根本站不起来。
野兽,猿群,首领,那个最壮的白猿是头头,喝我的血,先弄死它,猿群,必然一哄而散。
我思考,没用,根本不可能。
太难,不现实!
突然,我盯着黑掌锐卒。
他的脸……他是一个精锐,一个杀人如麻的战士,他的本能还在。是的,他死了,但他的本能还在,还没死透。
思考,必须冷静思考。
我极速回忆,在神界藏渊阁,读过的古书,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邪术,没有,没有让死人活过来的法术。
我忍着剧痛回忆,闭上眼,猿群的欢叫,不断冲击着我。
起死回生……
傀儡……
移魂变尸……
大卸枷术……
起仙儿……
复魂术……
……
都不行,尽是些唬人的妖术,迷惑人的把戏,没有真东西,我仔细回想……
对了,似乎,我在一本古书读过,据说宇宙间的智慧文明,有三条标准来衡量,有魂的,有神的,有魄的,三者皆有才算智慧生命,才算文明。
一个智慧体,要有神经集,也就是脑袋,是其核心,宇宙里的智慧体,通常有……
一魂,二神,十六魄,我仔细回想,应该是的,我当时好奇只是随手一翻就扔了。
似乎说,魂居于脑,神藏双目,魄有十六,颈一,胸口一,腹,垂,肩,各二,肘腕膝各二,为定魄,一魄曰勾乱,乃是游魄,夜间,串游魂魄之间,穿两神而过,一魂曰临光,日间,居于气海,与两神辉映。
黑掌锐卒已经死了,魂飞神丧,但他的魄还在,定魄已丧其半,没用,此时正是傍晚,日夜之交,临光已灭,勾乱未行。
我可以控制他的游魄勾乱,去返照两神,再控制他的右臂击杀白猿头领。
我拼命,抬起我的左手,我咬牙忍着,不能出声,以免把他们引过来,我微微攥着手,费力伸出食指,指向黑掌锐卒的脸,指向他的双眼,我睁开眼,
恐惧袭来,我抵抗着剧痛,恐惧,呕吐感,死死盯着黑掌锐卒无神的双眼。
白猿头领,
猛地回头,瞪着我,警觉,真踏马警觉。
我死死撑着,左手用力指着,死死盯着黑熊族人。勾乱,勾乱,霞光太亮,不行,太亮,他的游魄勾乱,还未出来,不行不行,太亮了。临光已死,不行!没机会了!!
白猿头领,远远看着我,它就像个人,野兽的晚餐还在继续,只有白猿头领觉察到了,简直比人还精,它攥着石刃,死死望着我。
突然白猿头领,一拍身边的黑猿,黑猿一愣,正吃个满嘴,望向我,登时兴奋,窜蹦出猿群,向我窜来……
二十步!要死!麻德!
另外两只白猿,也飞窜出来。
果然是白猿头领,我的判断是对的,那个石刃是武力和权力的象征,是首领的信物,权力,可以加速智慧的演变,社会模式的演变。
我收住心神,凝视黑掌锐卒,左手食指指着他,霞光映照着他的脸,他是谁的家人?又是谁的部下?叫什么名字?黑掌锐卒们为什么入侵熊猫族人的领地?劫掠和杀戮,是战争的两大附属,他未必是个好人,人死了只看脸,是很难区分好坏的。
如果他是坏人,勾乱,会更厉害一些,如果他是好人,可能无效,但他是一个精锐军卒,他的本能还在。
最后一缕霞光,黯淡在他的脸上。
我集中所有精神。
念出那句咒语“起来吧!”
七步,黑猿离我只有七步,它身后是两只白猿,具是凶猛强壮,它们嘴上,脸上都是鲜红。
白猿头领攥着石刃,站在猿群的晚宴中,抬起手,指着我,就像个人。
“起来吧!”我忍痛沉声道,左手垂了下来,失去了知觉,完蛋。
我真是蠢,那种野史古书里的妖术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我完了。
黑猿兴奋的嚎叫,蹭的跃起,向我砸来,一脚踩住我,咣就一拳!
如被山砸,我噗出鲜血。
突然黑猿猛地回身一窜,猿群炸了窝一般,四散跳开。
黑掌锐卒,插在白猿头领的脖子上,精准无比,凶猛恶毒,我没看到过程,不知道黑掌锐卒是怎么起来的,只看到白猿头领,站着一动不动,小半个黑掌锐卒,到底怎么起来的,怎么扎着它,我没看见,但他的腕甲上,有一根锋利的铁刺。
我在战场见过,制式盔甲。
猿群大乱,瞬间反应过来,扑上去,就像狼群撕碎一只肥羊,比打火锅要野蛮的多。
咬而不吃,比吃还可怕。
我的头皮麻了,已经炸不起。
“踏马的,还是要埋在你们嘴里!”我大怒。
五六只白猿向我杀来,因为白猿头领,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攥着石刃,正指着我。
我确信,它获得了智慧。
我确信,他获得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