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常三爷的事吗?”谢明宣边说着,边合上折扇。
“不只,该说是与上谷派的事。”陈若到字字清楚明了,朗声而道掷地有音,几个堂主听来,这小丫头的内功更胜往日,如今怕要是单打独斗,谢明宣也不该是她对手了。
“哦,不只是何事啊?”谢明宣装傻充愣,旁人也不搭话,他们现在也搞不清楚这陈若到所来何意,毕竟她家里势力不可小觑,前日打听来,听闻这龙亭县一股兵甲中的将领便是她兄长陈如玄,明山老尼又在城中,再加上那来历不明的大汉本事不凡,不知道她这是自投罗网,还是要一网打尽。
“去年冬月开始,我在上谷南城胡闹,这一桩桩一件件,谢前辈莫非忘了?”陈若到反问道。
“那可没有,少侠那神威,谢某人我是历历在目啊。”边说,谢明宣边转身扫了一眼众家堂主,各个听了陈若到这话都直咬牙根。
“那便是了。”陈若到进而说到:“行事愚莽,没守你们的规矩,先表歉意。”说着,陈若到起身深鞠一躬:“我来这第一件事,便是要说,这南城也好,笑林寺也罢,一干事由,皆是我陈若到一人起的,也是我一人办的,不干我师父事,也与陈家无关。”
“笑话,与那老尼姑无关?”李必鄂抢言道。
“对,我办事是为孝敬师父,却非她老人家指示的。”陈若到不发作,平然道。
“那便是说,少侠要自己抗这事了?”谢明宣不再笑,正色道。
“对。”说罢,陈若到又坐下了。
这一时却叫众人哑然。明山那老尼姑,上谷派众人是绝不会放过的,这万般事由摆在眼前,众家堂主弟子都不是傻子。起初秋剑波与老尼合谋,合派合门,结果事办成了,他这老泥鳅便反了水,上上下下蹿腾着要反了她老尼姑,这老泥鳅打得什么主意暂且不论,但那老尼姑一日不除,这上谷派就一日压在大云庵之下,甭说没能扬名,就连往日的风光也不及了。众家才在此一鼓作气,欲杀了老尼。而杀陈若到这事,也多不过是广盛堂爷俩自己的事,旁的堂主门生并不上赶着,毕竟人家家世在那,纵拿了人,恐怕也没人会动手杀了她,如今这小丫头自己走上门,还要将一概事由一力承担,哪个都明白了,她不过是明山老尼姑的一把尖刀罢了。
“少侠有胆识,有本事,老朽感佩。”一阵寂静之中,秋剑波缓缓说道:“这上谷派啊,是大伙说了算,不妨都说说,既然陈少侠自个来了,也要了事,这事该怎么了了呢?”
“我”林业兴听了随即要说话,他脱口便想要陈若到的命,毕竟自己的亲朋兄弟许多丧命在其手中,却还未说话,便叫常老三死死拉住了。他看了一眼师父,常老三猛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话。“师父,我。”林业兴素来听常老三的话,在他眼里,这不仅是授业恩师,也是养大自己的父亲,他见其咬死了不叫他再说下去,只气的牙根痒痒,生将话语憋了回去,不再出声。
几家一看,便知道常老三要将这仇先压下去了,本想着有人出头,这事才好办,怎料仇最大的这家哑火了,又没人出声了。
秋剑波见众人不言语,缓缓起身,背手边走边说道:“陈少侠,我上谷派虽刚立山门,但我南城七馆一门可有年头了,我们不是那下九流的盐帮、漕帮,为个脸面要人性命,那事我们不干。南城这么些个事,梁子指定是结下了,但也该在我们技不如人,手艺活不行,怨得了谁?”边说,秋剑波边喝了口茶水:“还是那句话,陈少侠既来了,今个就定能了事,既然各位也没个主意,老朽腆着大脸,给个主意。”
说着,秋剑波看着陈若到说:“若少侠受老朽一掌,还能走出这院子,咱们的梁子,便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