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刘掌门才绝性善,老僧感佩,按约定自可离去。”明山道。
“不必,秋前辈所言不虚,我南城诸派再斗下去远非善道,合流一体是长远之计,我自入会。”
“刘老弟心神宽和,有眼界啊,一同入会,一同入会。”秋剑波随道。
众家本就无心抵抗,见刘新堂如此,皆就坡下驴,卢旗先站起身来:“咱朝月馆义不容辞。”李必鄂也起身道:“承贤馆也入会。”
“清净馆入会。”
“八德馆自然也入会。”
“师父,这”林业兴看着气息不匀的常老三不知该怎得。
“入,入”常老三铁青着脸却也无可奈何,方今技不如人,莫说报仇,若多生事,弟子们也走不脱了。
林业兴咬了咬牙起身:“广盛馆入会。”
“好啊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来来来业兴啊,你代常老弟画押。”秋剑波忙簇过来拍了拍林业兴肩头,林业兴大为不快签了字按了手印便同诸师弟抬着师父走了。走前瞥了一眼陈若到,这女子正是得意,莫叫我得了机会,让你新仇旧怨一并奉还。
数月有余,南城诸门合流成上谷派,并七馆一门三十余家小流派,刘新堂任掌门,李必鄂及秋剑波副掌门,明山禅师仅做个名誉副掌门。陈若到又经数月勤习苦练,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人暗地里跟着她,有些叫她给收拾一顿打跑,有时她也懒得管便走快些,串三两条街甩掉了。
她身上的功夫更精深了,尤以明山禅师亲传的若水掌最妙,此掌法传自龙相寺,是龙相寺看门四十二绝技之一。凭此掌法明山跻身龙相寺三十六护法高僧之一,端的是明澈若水、掌风若潮,兼其龙相寺内功深炼久矣,若论黎州也难逢敌手。陈若到得其若水掌及内功传授,其武学之道起步便高出旁人许多,故不到一年的光景在南城横行无忌也是寻常事了。
这一日,陈若到正在大云庵禅房中打坐修习静功,听人敲门道:“三小姐在吗?”听声音是母亲的贴身侍女折梅,“夫人有事找您。”折梅声音低低的,许是佛门净地不敢高声喧哗。陈若到一听是母亲有事,忙地起身开了门:“母亲在家吗?”“是,夫人在官邸等三小姐。”“好,走。”
出了大云庵,陈若到忙地往家走,她心里颇有些焦急,不知是什么事,生怕是家里出了事情,想着以自己现在一身本领,定能为家里出一份力。
快步到家,见院子里下人们正收拾行装、收拾马匹,“小姐,这边。”折梅引路,陈若到到了母亲的卧房:“母亲,这是怎么了?”
却见母亲房里,几个丫鬟也在收拾物件:“啊,备些路上的应用之物,去一趟东州。你的物什已让下人们去收拾了,明晨便走。”
“嗯?父亲又升官了吗?”陈若到颇为好奇,这又是要去哪。
“你不一直想到军营里去长长见识吗,这一趟去齐郡,你二哥在那领兵,正巧去看看,也如你的愿。”母亲浅笑道。
“真的吗!?母亲可不许反悔!”陈若到颇惊喜,忙得上前搀住母亲的胳膊。
“是真的,这孩子,你都念叨多久了不是,不带你去看看倒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将孩子的事放在心上了,还有什么要带的去看看。”母亲笑道。
“成嘞,我这就去。”陈若到满面欢喜,这是她第一次深感母亲的关怀,心中如蜜水打翻,不由得不高兴。
“对了,向明山法师道个别吧,这些日子没少劳苦法师。”母亲补充到。
“嗯嗯,明白母亲。”陈若到飞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夜色如洗,月色凄寒,陈若到又站在大云庵的后院,她已经许久没来过后院了,想着一年的勤学苦练总算有了回报,心中不由得欢喜。明山禅师一如既往提着扫帚走来,陈若到忙地抢了过来扫起地来。
“若到啊,是要出远门?”明山法师坐在墙边问道。
“哇,师父你神了!是的,母亲要带我去齐郡,去看看军营和我二哥。”陈若到边扫边回到。
“好,若水掌可练的熟悉了?”
“一日不敢懈怠呢!”
“那就好,齐郡要出州,一路要小心啊。”
“没问题师父,凭师父传我这一身本事,料想那些个土匪强盗不值一晒。”陈若到颇得意地说道。
“嗯,小若到确有天赋,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嗯嗯,师父您喜欢什么?我回来给您带。”
“四下皆空,不必啦,尽去快意了便好,行了行了,也甭扫了,你明早就出门,快回去休息吧。”明山禅师站起身掸了掸僧袍上的灰尘,石凳久无人座,落得许多灰尘。
“好,师父,您也早休息吧。”说罢,陈若到将扫帚一抛,紧紧抱住了明山:“徒儿去去就回。”二人相处一年,明山倾囊相授,相处亦融洽,陈若到颇不舍,虽非永诀,终是在眼角添了几处泪珠。
陈若到将出大云庵时,却见得师姐睿空正站在门口似在等人。
“师姐师姐,在等哪个啊?”陈若到忙地跑了过去问道。
“这不是等你呢。”睿空抱着一个包袱,看到陈若到来便递了过去:“此去东州,或有贼人跟随,你那若水掌没到火候,我给你抄下的掌术要点,要多练多学,明白吗?”
“是~师姐对我可太好了。”陈若到接了过去颇欣喜。
“上谷派的功夫不需再练了,咱家内功自与咱家外功相匹配,别家的外功你用来也不会太得意,这些月来你总该知道了,若你若水掌用得好,那晚就不会险叫那常老三捉你了。”睿空嘱咐到。
“嘿嘿,多亏师姐,要不是师姐出手,我就叫那常土匪拿住了。”陈若到说到。
“行了,路上多加小心,早回来。”
“是,师姐~”
明月如镜,秋夜风寒,陈若到回了家,兴致颇好,对东州此游颇有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