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仲夏之初，你外出游玩归来，于城外田间见到一位农家女子，因其生的俊俏，便心生歹意，污了那女子清白，可有此事？”

吴丘闻声连连点头，生怕若是否认了此事，会被陈庭当场灭口。

“数月之后，你与几人饮酒至深夜，回家途中遇见一个为夫君送饭的新妇，乘着醉意，你等对其施暴，最终让那新妇惨死。”

“只是此间事情被人无意看到，告知了那女子夫君，可他说法未曾讨来，却又被你让人活活勒死，装作自缢模样挂在自己家中，此事可是你等所为？”

陈庭说着，眼中已有怒意升起，看向吴丘询问之时，语气也加重了许多。

吴丘依然不敢否认，点头如捣蒜。

“好！很好！”

“我再问你，去年初春，你于街上闲逛，有位三岁稚童奔跑间撞了你。”

“即便是那孩童母亲对你跪拜下来，不断叩头道歉，你仍是不肯谅解，愣是将那稚童生生摔死。”

“那妇人抱着孩子尸身满眼绝望，只是对你咒骂几句，你便又让手下之人将其活活打死，此事我可有说错？”

陈庭声音不大，但语气低沉，说话之时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在看到吴丘点头之后，便继续说道。

“年前你与几人在一家店里吃饭，只因那店中小厮倒酒之时不小心淋湿了你的衣衫，你便让手下之人打断了对方双腿。”

“又用麻绳缚住那小厮脖颈，让其拖着断腿，以双手之力在地上爬行。”

“你便牵着麻绳，往地上扔了块骨头，让那小厮学着狗叫，去叼地上的骨头。”

“那小厮为了活命，也唯有照做，而你却在失了兴趣之后，让人将他挂在城门之外，暴晒整整三日，将其活活晒死，此事可有半点掺假？”

此番话语，陈庭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只是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吴丘却用力摇了摇头，喉间再次发出唔唔声响。

“我说的不对吗？”

看着陈庭眼中浓浓怒意，吴丘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似是怕陈庭误解，他又赶忙转动眼珠，瞳孔不断瞥向自己右手。

陈庭看去之时，见他手掌张开，五指齐齐伸出。

眼见陈庭似乎并未理解，吴丘额头溢出大片汗水，手掌数次握拳又张开。

“五……五日？”

吴丘闻声，赶忙拼命点头，示意陈庭所说不错。

陈庭见状，怒而笑出声来，他本以为吴丘想要辩解，却不曾想这纨绔只是怕所说与实情不符，告知了那小厮被暴晒的准确时日。

沉默片刻，陈庭也不知该怎样去评价眼前这位浑人，略微压了压心中怒意，便看向面前纸张继续说道。

“去年冬日，有位老者将你错认成其孙子，你本与几人同行，因此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便将那老者踩在脚下，逼着对方喊你爷爷”

“年初之时，府中丫鬟对你言语不够尊敬”

“有日夜里，城中犬吠吵醒了你”

……

一桩桩恶事从陈庭口中说出，他也全然不去理会吴丘是否承认，毕竟单单是之前他所认的，便足以将他千刀万剐。

念了一阵，陈庭终于停下。

他双目通红，心中怒意滔天，看着眼前之人，道出了最后一问。

“邹青山的孙女，是否也是被你蹂躏至死？”

在看到吴丘点头之后，陈庭重重呼出一道气息，短暂合眼之后再次睁开，随后抬手一挥，那些纸张便乘风而动，纷纷落在吴丘身旁。

至此，陈庭不再发问，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双目平静看着吴丘，缓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