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妖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尤其是那些活了漫长岁月的妖。

陆羿不信邪，又握起短剑扎在了她头上的一处。女子凝着双眸看着他，对刺来的短剑一点也不畏惧，陆羿的剑是伤到了她的，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把她拖入死亡的深渊。

陆羿停下了手，他身上的力气也不多了，每当他抽出一剑时，女子脸上的伤口转眼便愈合，就像剑刺入的不是人的头，而是一面水，剑抽出时，水便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对，这样确实杀不死你。”

陆羿轻声说道，就像是认了命，女子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像是取得了胜利。

“但是它可以。”

陆羿把手掌伸到女子眼前，手中的剑就要割上去。女子的脸上的神色霎时间僵住了，她伸出手握住了陆羿的双腕。

“你的火很厉害，它确实可以杀死我，但我的神通是三千鸦杀，只要我还有一个分身活着，便不算死去。”

女子手上传来的力气不大，陆羿却停住了动作，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留了一只鸦在外面。”

女子的声音很轻，陆羿陷入了沉默，半响，他道：“但你并不想眼前的你死掉，不是吗？”

“对呀，我舍不得这两百年的修为，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本以为来此可以更进一步，谁曾想遇到了你。”

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奈一笑如凄美破碎的镜。

“我杀了你可以除去一害，可以获得镇守的符牌，留着你又有何用，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陆羿脸色冷然。

“你的眼睛很漂亮，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女子说着无关的话题，陆羿不动声色，曾经也有一只妖这样说过，只不过它化成了灰烬。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有一个要杀的人。”

女子话语刚落，陆羿脸上的神色变得阴翳。

女子没有再说话，她相信陆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半响，陆羿给出了答案：“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之后不许再杀人；第二，你以后唯我是从；第三……交出你的妖丹。”

妖丹上有着妖一生的修为，将妖丹给他人无疑是把半条命交了出去。

陆羿看着她的眼睛，只要她敢拒绝，他不会再有一丝犹豫，哪怕拼着识海彻底崩溃的风险也要把她杀了，这样的妖太危险了，他不敢留下祸患。

“可以。”女子没有犹豫，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她这样野生的妖而言，能活着就好了，又还敢有何乞求，活着才有更多的可能啊。

条件虽然是三件，但其实是一件，有了她的妖丹在手，陆羿不怕她还能折腾出什么风浪，除非她想化去一切重修。

“先给妖丹吧。”陆羿高高在上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