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云国青州发生了自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旱灾。
至九月,已是数月滴雨未落。
赤地千里,一片荒凉萧索的景象,人们被迫离开世代耕耘的这片土地,开始了漫长的逃荒之旅。
一眼望去,可谓哀鸿遍野。
而在这其中,有些人或是不甘于命运,亦或是内心罪恶滋生,一时之间,盗贼四起,流寇横行,更为这场饥荒增加了几分血色。
虽说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这其中所发生的无数人间惨剧,也确实不是寻常文字可以一一道来的。
而比这更简略的,是史书。
《云国志》记载:夏,青州大旱,流民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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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赤日炎炎。
至九月,已是数月滴雨未落。
赤地千里,一片荒凉萧索的景象,人们被迫离开世代耕耘的这片土地,开始了漫长的逃荒之旅。
一处荒芜的村落里,零零散散的人正在几处敞着门的土房门口躲避着阳光的炙烤。
或躺着,或靠着。
也有人似乎在屋子里面翻找着什么。
忽有微风拂过,墙下几株枯萎的野草轻微晃动,也卷起些许尘土。
人们似是感受到微风带来的几分凉意,眼睛也眨了几下,有了一丝丝生气。
喉咙微动,仿佛想从风中尝到几分雨水的湿润。
可惜不能如人所愿。
凉意尚未远去,便又是一股热浪袭来。
“嘿,大伙,这家屋子后面有几株榆树。”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听到这声音的众人脸上有了几分潮红,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过了许久,荒芜的村落渐渐有了几分生气,有人正在研磨着树皮,有人则已经开始享用着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在“吃饱喝足”之后,人们总会生出几分对闲事的好奇。
寻常如此,即便是这般时节也是如此,或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他们开始了对这处村落中原住民的去向展开了讨论。
是的,他们并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只是逃荒路过此处,而村子原先的居民早已不见了踪迹。
“嗨!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也是逃荒去了,他们这离宁州很近,想来现在已经在享福了。”
另一人反驳道:“我看不像,我刚刚看到有几个屋子里有几具死尸,身上有些刀伤,可能是被土匪洗劫了,余下的人也逃命去了吧!”
几个男人说着说着,不由得又抱怨起这世道,继而又咒骂起这片天地。
女人则麻木的听着,手上没有停歇,试图从那些榆树上榨取最后一点的价值。
这时,一位看起来较为羸弱的女子支撑着起身,怀中似乎抱着什么,向着一间带着完好木门的屋子移去,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力气,感受不到走在地上的触感,脚步一轻一重。
吱呀的一声传来,门缓缓关上。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这种时候还想着给她的儿子喂奶,还有奶水吗?”一个中年男子嘲讽道。
又有一人接过话头,猥琐的眼睛中带着几分邪气,舔了舔皲裂的嘴唇说道:“说实话我都想喝点肉汤了。”
“唉!”一个看着颇为老实憨厚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转过头对着那人说:“秦四狗,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要不是秦小姐从城里找来大夫给你治病,你早就不知道埋哪个土坑了。”
那个名叫秦四狗的人嘴角微动,似乎想争辩些什么,又颓丧的低下了头。
说道:“我知道秦小姐是好人,大伙都受过秦小姐的恩惠,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正想继续说着,突然看到一个有些健壮的身影走了过来,便又低下了头。
那人走了过来,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没有看到众人口中的秦小姐,眼中带着几分怀疑,便问道:“秦小姐呢?”
听到健壮男子的问话,众人把目光移向那间屋子,示意人在里面。
男子看着闭着的屋门,似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沉,转过头再次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向着屋子走去,并猛的伸手推向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