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撇了撇嘴,这些老家伙就喜欢装高深,好像不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就不能体现自己是个高手似的。沈洛的师傅是,在沈洛看来小和尚的师傅也是。
问初等人现在走的是东禹的官道,径宽七丈、路基夯实,可容五六驾马车并驾齐驱。在这样宽旷的道路上策马扬鞭当真是神清气爽。
沈洛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西商旧都尚元城,尚元城和琉璃寺不过百里之隔,两人正好顺路。
……
东禹江湖中素来有“道门三山观天下,剑落听潮甲一方,佛门尚无存身处,回首尽是武宗客。”的顺口溜,千百年来这五大家在东禹的地位不可撼动,也就是老君山近来日渐衰微却也无伤大雅。
东禹江湖的宗派巨擘说来就是这五家,道门老君山、昆嵛山、罗浮山;天下剑道五家之一的镜海听潮阁;以及最后的天下第一宗武宗。
而这天下第一宗武宗的宗门就坐落在东禹昌平府的南悬山,这一日,从恢宏的武宗山门走出一位俊秀的精壮男子。
昌平府扼守东禹向西的门户,更是豫凰郡通往西商旧都尚元城的必经之路。距离武宗三千里外昔日东禹和西商的昌平边境所在,那名精壮男子正遭受着一场危在旦夕的围杀。
边境所在多是昔年遗留下的战争遗迹,苍茫辽阔的旷野飘落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两三鸥鹭孤寂的划过高天,雪地正上演着一场惊险的追逐战。
男子看着和沈洛一般年纪,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衣,背部宽阔厚实、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来似的好看。
男子手持一把漆黑高大的霸王戟,迅猛张狂、大开大合间霸道非凡。可纵使男子恍如少年天神,但仍被身后十三位鬼衣无面的杀手追杀。
背身持戟,男子极速的奔跑在这荒莽没有人烟的雪地里。方才被众杀手合击的一掌打伤心脉,男子如今体内逆血上翻,如此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男子名叫许轩辰,是武宗小弟子,前两日下山回家省亲,却在昌平府的边境上突然遭到了这一伙不知名杀手的袭击。
侧身躲过身后飞来的指尖刃,许轩辰漆黑的眸子流露出无尽的凶厉,但缺没有办法只能向前逃去。
这群杀手个个武道七品以上,虽然许轩辰天资卓越早已武道九品多时,但双拳难敌四手,现如今只有逃,逃到最近的城池,东禹城池有驻军守护,到了城池许轩辰也就安全了。
显然身后的杀手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是拼尽全力朝着许轩辰而来。
天野茫茫,远在数十里之外的一颗高树冠顶上立着一个诡异人影。来人鬼袍银纹,整个人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从外面的角度来看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好像和这个世界不在同一个空间。
来人无声、无面、无影、无所踪,仿佛只是为了静静的看着远方那一场追逐杀戮的戏码。
…………
“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嘞!小秃头!不是劝你留在府城吗!非要拉着本公子一起被雪埋了你才开心吗!”
“凡俗红尘,众生皆苦,天地间人生种种一一是劫,贫僧看施主是大逍遥之人,喝酒是,今日坐览这苍茫雪景也是,都是因缘既定。”
“屁的和尚,也就满嘴这一套因果命定,你要是当时听本公子的话哪来现在的处境!”
沈洛很是不满,这昌平府暴雪宛若倾盆而下,大的连马都不能骑,二人只能手牵着缰绳拽着马匹在着茫茫风雪中前进。
大日一早,还在昌平府城喝酒的沈洛就被问初赶着仓促出城,但怎料天气突变,两人一时间被困在了这茫茫荒野之中。
问初也不在意沈洛的问责,牵着自己的马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厚重雪地里行走。只留下心有怨气的沈洛嘟嘟囔囔。
突然,远处山尖破雪而出一道黑影,在这茫茫白色世界如此显眼,突兀的映入二人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