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坐在柜台后低头看书的花焕溪扫了一眼门口,便朝着地下室的楼梯扬了扬下巴,看到他这副懒散的样子,手里提着纪念疏的白归林有些不满。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治好他。”
花焕溪合上了书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和自己一个身高的卫兵团小队长面前,微微低了低头,带着寒气的桃花眼从镜片与面部的缝隙间看向了对方。
“白归林,我很早就提醒过你,纪念疏不稳定,他毫无天赋,意志力完全压不住自己的灵性,这次我如果救了他,那下次呢?”
看着近在咫尺口气不善的医生,白归林伸手替花焕溪整了整衣领,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解释道:“灵性远高过意志也算是天赋,医生。”
花焕溪用书脊顶了顶白归林的胸口,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看来你是不准备回答问题啊,白队长。”
白归林把像是玩偶一样瘫软的纪念疏提到了两人中间,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道:“我会有办法的,先治好他。”
随手把书扔到了沙发上,花焕溪伸手接过了纪念疏便径直走向了地下室,走到一半,穿着白褂的医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卫兵队长。
“《稻城旧事》我已经拿到了,你没多少时间了。”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白归林的视线里。
“嗯。”
清瘦的男人独自沉吟了一声,转身坐到了沙发之上,他张开双臂,缓缓伸了个懒腰。
“嗯?”
白归林突然摸到了靠枕背后的棕色贝雷帽,不经有些出神。
是为了有借口再次登门吗?
“果然没时间了吗……”
砰!
一声沉重的响声突然从地下传来,白归林愣了一瞬,便神色一变,径直冲向了地下室。
刚进到地下室,滚滚烟尘便与他装了个满怀,眯着眼向前看去,却被昏暗的灯光覆盖了视野。
“花焕溪?”
咯吱……
不知何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动静,白归林瞳孔一缩,猛地向下俯身,一张变了形的手术台就这样直接擦着他的背部飞向了他的身后,直接堵住了回去的楼梯口。
啪!
下一刻,灯管莫名炸裂,本就不见人影的地下室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混沌,白归林眯起眼睛,他似乎应该安静一点。
等一下,刚刚为什么花焕溪不回应他?
“找,找到了吗?”
让人恶寒的声音几乎就在白归林的脸上响起,那道声源是如此的近,以至于一股莫名的恐慌感瞬间麻痹了他的肌肉,似乎就连分泌冷汗的毛孔都在受惊之中下意识地闭紧。
“找,找到了吗?”
声音擦着鼻尖离开了,直到提问的声音越来越淡,紧绷的肌肉和冷汗才缓过一口气。他在找什么?白归林一边思考着,一边伸手探向了自己的衣领,刚刚这么一遭,直接把他吓出了一身汗。
可是为什么,摸到的不是扣子,而是一双冰冷的手呢。
“找,找到了吗?队长?”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满眼血丝,嘴角咧到耳根的纪念疏从肩膀处探出头来,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白归林。
突然,原本怪笑的纪念疏表情一变,双手死死扣住白归林的肩膀,神态几乎咆哮怒吼,却又压着声音,像是将愤怒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低声问道:“白归林,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呼~
紫黑色阴影从衣领中窜出,如同实质一般在清瘦男人的脸上组成了一张面具,他猛地扭头看向已经失控的纪念疏,怨毒几乎从丹凤眼中喷射而出。
“有什么事冲着我,白家的事,别扯上这个孩子!”
纪念疏做了一个讥讽的表情,接着从衣服侧面的口袋里掏出来一颗金色的种子,凑到了白归林的面前,表情又变得困惑,“还不回家吗?白归林,家里来客人了。”
那双带着扭曲的双眼在愤怒与困惑直接来回切换,直至变成一种白归林看不明白的神情,“客人都找到家了,白归林,你找到家了吗?”
吱呀。
被吵醒的王策虚弱地扶着墙,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两个神情扭曲的家伙正面对面地相互瞪着。
听到动静的纪念疏回头瞪向了王策,接着便猛地一跳,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扑了过去。
咚!
巨大的烟尘洋洋洒洒,等到尘埃落尽,王策已然跌坐在地,而打着手电筒的花焕溪脚踩着纪念疏,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白归林。
“姓白的,时间到了,白家已经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