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完之后,他随手一挥。
这串飞字飞在了天穹之上,璀璨发光。
“以此为题,论儒家正道。”
浓厚的话音落地,场地上的数千考生开始沉思落笔,抒发心中对儒道的愿想。
梁伯觉得自己是文圣附体,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多字,阐述了谨言慎行的优处。
待他把试卷交出,就迫不及待的赶到易孟昭面前,弯身行礼。
“在下梁伯,与圣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圣人曾应许在下……若过了院中的应试,就可找人自荐于圣人门下。”
易孟昭看了他一眼,见这人的神色不像撒谎,就走向了堆积试卷的案桌处。
“君子孟昭,有令考文,梁伯试卷呈出。”
案桌四周荡漾起一层青烟似的烟雾,随后便有三两张宣纸从中飞出,落在了易孟昭的身前。
他在粗略扫了几眼后,随手划上几字,化成嫣红色的字印刻在卷上。
梁伯在易孟昭的身后看的清楚,这位判笔书生题示的朱批正是落第。
“这……”
梁伯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在原地。
“我……落第?”
易孟昭神色冷淡,语声平缓,“全文浮躁而又虚浮,看不到一丝读书人的品性,今日之题本就是让你们辨识众人的品性优点,学习好坏……可你在先生的身上学到了什么?”
梁伯脸色凝固,萎靡不振。
“你以为得到了先生的助言,就可以顺理成章拜入圣人门下吗?你这篇文辞太过低劣,我云麓书院不收……明年再来吧。”
易孟昭说完之后,转身离去,只留下梁伯一人留在原地,看着试卷上的朱批发呆。
此刻交卷的案桌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看着失魂落魄的梁伯,流露出了诸多表情。
有冷眼,有不齿,但大部分的都是同情。
穿着葱白绸衫外罩,内着一身藤黄色衣裙的祝英台刚刚从楼阁中走出,就看到了广场上的情形。
她微微一愣,认出了梁伯的身影。
“师妹。”
祝英台见易孟昭从广场那边走来,出声问道:“易师兄好,那儿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得如此大?”
“那小子得了先生的口信,说只要度过院试,便可进入圣人门下修行儒道。”
易孟昭见祝英台的面色复杂,像是知晓此事,“你也知道这件事吗?”
祝英台轻轻点头,“嗯,确有此事,那日我和他一起落水,被救到了先生的船上。”
易孟昭肃容解冻,笑了笑,“怪不得我觉得他那篇文章有哪里熟悉,原来是受了祝师妹的指点。”
“啊?那他过了吗?”
“没有,我当面否决了他的试卷。”
祝英台听到梁伯成绩落第,不由得惊呼出来,“我们……书院的入院标准何时变得如此之高了?他的文章我也看过,绝不是下品,这都不能进入书院?”
“不,恰巧相反,他的文章进入书院绰绰有余……只是这孩子的文不错,可他的心性还有些不够,太过着急刻意了。”
易孟昭也是对师妹解释道:“我不仅是云麓书院的主考官,也是代表圣人,筛选栋梁之材的主考官,师兄自然希望那孩子能走的更远,才否决了他今日的试卷,让他明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