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年越发的近了,盛京城在进入腊月根儿就已经是满城的喜庆,一直到过了腊月的十几,这街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坐在五和楼看着窗外的人烟景色,这平时他最喜欢的景色在这一刻也开心不起来半分。端起来茶杯想要喝上一口,怎奈何茶的冷意已经渗透了碧玉的茶杯,温度传入手指,同样的冰凉。
绿惜脚步匆匆的走过来,对着站在五和楼门前的身穿皮甲的男人福礼:“西将军,小侯爷可还在楼上?”
“在,绿惜姐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这样问着,柳西臣已经利索的打开了门:“少君在顶楼观景。”
出生在富贵窝,长来虽然不是什么天家人,但是却也是生的富贵,家中数代皆是军中悍将独树一帜的存在,但生在这个富贵窝,却也不是事事都顺心
今年,是我离开家来盛京城做质子的第十个年头,这身上穿的锦绣华服,过的富贵日子,却也都是自己的血泪史,背井离乡十余年,与家人分离了也整整十个年头,更是孤孤单单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十年,十年里,这个不是家的地方居然不知不觉的已经比家更熟悉。
甚至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家乡的话语。
“小侯爷,颍川侯府送来请柬。”绿惜推开门走进来,把一封红色的金字的请柬放在青年面前的桌子上,手摸一下茶杯,然后就拎着茶壶走了出去
淬炼出的茶叶在白玉一般的瓷盏里面大转儿,大丫头绿惜利索的把冲泡好的茶水放过来,看着那请柬并没有被打开碰过,绿惜出言说出她听见过的事情:“听说是要给平县主君择婿。”
“他要择婿,给小侯爷我发请柬作甚?”那白嫩的手指很是随意的端起来茶盏喝了一口,青年那偏俊俏的眉眼中带上了一丝的玩味:“难道他是看上了小侯爷?”
“回小侯爷,是这样的。听说颍川侯确实是看上了小侯爷您。”
“呵。”一声轻笑,茶盏被扔在桌子上,白玉茶盏碎成两半儿,翠绿的茶水洒落在桌子上,而那被泡开的茶叶则是留在了茶盏中,成了那最精致的装饰,依旧散发着点点的热气和味道。
“绿惜。”
“少君,奴婢在。”
“这平县主君的身份可调查过了?”
“调查过了,少君可还记得三月初那颍川侯府那发生的狸猫换太子之事?”绿惜重新给少君换了一个茶杯,双手交叠在腹部,她站在韩少君的身后,眉眼微微的低着回答。
“就是这?”
“是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舍得把这样的一个女儿嫁给本君。”
“少君,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奴婢听说这位大小姐曾经嫁过人,还怀了身孕,只是奴婢还没有准信儿,安排调查的人还未曾回来。”
白嫩却有节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点了两下,绿惜便继续的说了下去:“少君您从来都不喜这些事情,婚姻之事也有大帅给您做主,这请柬又来的突兀,奴婢就怀疑这里面是不是要有什么肮脏手段等着算计少君,然后奴婢就多查了一点儿。然后侯府的一些花边新闻可不就查出来了么。”
现下基本上确定的有三。
一,这位萍县主疑似也是假的。
二,这位萍县主可能是颍川侯张庶夫人的娘家侄女,也可能是真的,毕竟当时动手的就是这位庶夫人。
三,奴婢验证的还没结果,这位萍县主现在是一人吃双人补。”
小侯爷抬起来眸子看着窗外的天空,初冬傍晚的时候,天儿就已经昏昏沉沉的了,纷纷扬扬的有一点小雪
冷风吹面,透彻肌骨,离家十年,只在五年前回过家一次,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日子,光光是在路上就赶了一个月看着这个精雕玉砌的大院子,五进,带有园林景色,甚至还有一个不算小的牧马场,和真正的背靠山。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但这里却永远都不是他的家。
这里就只有一层层的算计,里里外外都是算计。
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跑进来,她在门口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小声的说道:“少君,刚刚外面来的信息,绿惜姐姐让问的那个事情是真的,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嫁人了,而且听说颍川侯已经找人把萍县主的夫君给下了大牢,现在请少君做主,是否要追查下去?”
“查什么查,把消息放出去即可。此事跟本少君又无关系,本君我不娶她。”
“听说对方想要……”
“就算是请陛下说此事也不成,本君不介意跟他闹闹,一个侯爷的脸皮对上纨绔你说谁赢?”
谁赢,那还用说。绿惜红柳对视一眼,一副忍俊不禁,窗外已经纷纷扬扬的下起来了雪花儿,一时之间,屋内安静非常,而窗外也随着雪逐渐的安静,慢慢的陷入了黑暗。。。
红烛熄了,躺在床上的少君打开窗子,身影从窗口飞出去,和站在朗庭的柳西臣对视一眼,坏坏的一笑,跑了
娘的,又被那祸害抓到偷溜了,第一脚踩上房顶,那身影就跟过来了,不用回头就是柳北定那木头
东南西北,柳大楞的四个儿子,柳大楞,他爹的死忠护卫,这四个,他爹废了老鼻子劲儿培养出来了
他们四个,比他们爹都‘楞’不开情面
“少爷我出去玩儿你还跟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