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希望那个小子身上能有点值钱的东西,也不枉我们兄弟追了这么远。”
何冲总觉得这两道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韩大江也有些发愣,心想道:莫不是有敌国的探子?
正当两人疑惑之际,前方忽然窜出两道人影,其中偏胖的那人举着一个火把,将这条路上的情况照的清晰可见。
借着火光看去,何冲看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不由得一愣,但很快就联想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这才幡然醒悟。
原来,这二人正是那日在坊市将铁扫帚卖给他的商人,如今二人穷追不舍,何冲哪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何冲猛地将铁扫帚摔在地上,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一旁的韩大江却是不明真相,“哎哟”一声,当宝贝一样将其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收入怀中。
不过何冲并未在意他的举动,只是警惕的盯着前方的两个想要杀人越货的家伙。
“呵,还带了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这是找人给你撑腰了吗?”其中一人手持长剑,轻蔑的挑衅道。
另一人也是面露讥笑,手掌一翻,带出一把小弯刀。
“一人一个。”只见手持弯刀的那人一下将火把丢出,扰了何冲二人的视线,随手一个法术扔出。
何冲只觉略微有寒气凝聚,一道类似标枪的透明之物带着一股劲风,闪电般射来。
如今正是夜色浓浓,何冲一时间看不清是何法术,身形一侧,自己右侧的袖子便被撕裂开来,只觉得有股冰冷的寒意。
“冰锥术?”何冲心中一惊,正要转身对付那人,却不想寒光一闪,刀芒已经近在咫尺,离他的喉咙不过一两尺的距离。
何冲心中大惊,熟练的掐了一个法诀,顿时扔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只见那人身形不止,手中弯刀继续挥来,且左手又扔出一道冰锥术,碰撞之后,只有些许碎冰散落,并未奏效。
不过眼前此人并未带给何冲压迫感,想来是同阶无疑,只怕修为深厚一些,比自己多上几道灵气。
想到这里,何冲自然不愿打持久战,可此二人皆是同阶修士,身体素质与何冲不相上下,何冲也只是凭借着几支袖箭,一时与他打的难解难分。
反观另一边的韩大江,好似轻松上许多,步步为营,其中不乏凡俗的武学手段,已经将持剑那人逼到了绝路。
看着游刃有余的韩大江,何冲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打斗之中也多了几分凶悍。
随着最后一道法术扔出,何冲灵力告捷,身上的袖箭也一支不剩,反观对方,刀法仍旧快捷有力,又一道灵气汇聚在左手手心。
这下轮到何冲着急了,面对此时的境地,一时间也难以处理。
不过很快,何冲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己收起的那些“赃物”,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曹家管家并没有将符箓全部用完。
他左手往怀里一摸,果不其然的抽出了一张黄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符文——正是曹家管家所余下的符箓!
何冲不由得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虽说三道灵气早已释放出去,仅余的灵气也不过一丝一毫,却是刚好催动了那张陌生的符箓。
原本持刀那人发现眼前的猎物灵气见底,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想要凭借着手中的弯刀,将其一刀毙命。
却不想眼前这人竟还留有有一张符箓,按理说,常人拥有符箓,都会在自己全盛的状态下催动,以达到消耗对手的效果,却不想眼前此人竟如此耐得住性子。
况且二人距离之近,大意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那人也只能暗自悔恨被这独臂孩童摆了一道。
随后只见一道火光闪过,一条火蛇幻化而出,击中了他的右臂,原本持着弯刀的手臂一下被轰飞了出去,那人也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伤口处,鲜血止不住地流淌着。
可此时何冲手中也没了兵刃,只得从地上随手捡起了一颗趁手的石头,猛冲了上去。
二人扭打在一起,撕咬抓挠,拳拳到肉,在相互厮杀中,何冲一直与他贴身对打,让他仅存的灵气也没了用武之地。
最终,此人在何冲的猛烈攻势下,加之不断流血的伤口,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人眼神逐渐变得涣散,何冲这才呼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最终因为脱力,瘫在地上。
何冲平躺在一旁,撇过头去,勉强能在黑夜中看清二人缠斗时的身影。
持剑的那个也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不由得有几分乱了阵脚,被韩大江捉住了机会,一掌拍在胸前,似乎打断了几根肋骨,疼的那人在地上翻滚不已。
韩大江冷哼一声,扬了扬头,高傲的抚了抚自己的白色胡须。
“区区两个炼器一层中期,也敢对我韩某谋财害命,不自量力。”说罢,他的右手一翻,摆出一个鹰爪的姿势,眼见着最后的杀招就要落下。
正在此时,异变突起,躺在地上的那人忽然冷笑一声,“同我一起死吧!”
“叮!”
“噗!”
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一道穿透血肉的声音,同时回荡在这片寂寥无人的漆黑夜空之下,让人极寒彻骨。
韩大江不由得打了个机灵,迅速地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只觉得自己胸口处隐隐作痛,伸手一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铁扫帚。
随后,何冲看到依旧完好无损的韩大江缓缓地朝自己走来,不由得寒意顿生,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韩大江静静地站在何冲的身前,好似在犹豫着什么,沉思了一会,道:“今天也算是你救了我一命,我韩大江也不是人性全无,你这后生与我那外孙差不多年纪,我也不忍心将你扼杀于此。”
听着韩大江一字一句的讲完,何冲这才把心中的巨石放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韩大江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一把将他拉起,扶着他上了同一匹马。
“小子,记住咯,我们这个阶层的人也不过是属于江湖而已,莫要因我一时的恻隐之心,而觉得修仙之人皆是善人。”
靠在韩大江的背上,感受着马背的颠簸,何冲第一次觉得这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变得有些高大起来。
“小子,你家在城里的哪?”
“我没有家。”
“那就先去寒舍借住几日吧,正好我的外孙也缺少玩伴。”
随着马蹄声扬长而去,在原地扬起了了黑夜里看不到的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