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1 / 2)

话说几员小将兵分两路押镖赶奔楚州,前后相距二十五里,各带着五个随从,日行夜宿,二百里无事发生,到第三天,单说前面一路是云卿唐翎领头,两人各自警惕着四周,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上两个箱子,但皆是空的,此乃诱饵,车周围有五个人,都是镖局伙计,又走三里地左右,前面一座大山拦路,高耸入云,似金甲天神一般,路到此地往两侧分开,云卿说:“咱们走左边这条,留个记号给后面的人。”

说罢,他将马车帘子撕下一块,在左边路上找棵树系好,随后继续赶路,他们走了不久,原地忽起大风,把树上那块帘子刮走了,正好飞到右边另一棵树上,半个时辰之后,叶仇他们到了山前,见帘子在右边挂着,以为他们走了右边,于是便往这边去了,走了四个时辰,天逐渐黑下来,放眼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一片荒地,叶仇四下探查一番,最后找到几块巨石,大伙就在石头后面生火休息,一夜无事,次日早晨继续赶路,四天后就到了楚州,按杨员外所说进城找一个叫孟公之人,这人乃是楚州大户,找人打听一下,最后得知孟公不在楚州,半年前就搬走了,现在东郊外三十里莲花亭,他们又出楚州赶奔莲花亭,到这里一看,虽然名叫莲花亭,但不见莲花,却是一片竹林,林中雾气缭绕,鸟鸣不断,似神仙福地。

顺着道走进二里地,尽头是个小宅院,门上有匾“自在清闲”,宋云飞上前敲门,不多时,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一个男童把门打开,问:“阁下找谁?”

宋云飞问:“请问仙童,孟公住这里否?”

童子说:“那是我老师,确在此地。”

宋云飞说:“我们是走镖的,从苏州三千户来,受人之托给你家先生送东西,烦请通报一声。”

童子进去禀报,不久回来说:“老师有请,各位随我来吧。”

众人把箱子抬进去,只见院中有摆着桌椅板凳,一老者背对他们坐着,童子上去说:“老师,他们来了。”

老者起身回头,众人细看,见此人须发皆白,一身宽大灰袍,少说也有八十岁左右,老者看看他们,问:“你们受谁人之托来我这里?”

宋云飞说:“三千户杨员外。”

老者点头:“原来是他,不知所送何物?”

宋云飞拿出一封信:“这里有杨员外书信一封,老先生看完就知道了。”

老者展开观看,随后说:“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些东西,他倒是有心之人,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既然已经送来了,我也不好拒绝,童儿,将东西收下。”

童子过来就要搬箱子,宋云飞说:“仙童不必动手,这箱子一个人拿不动,我让伙计给你搬进去。”

童子一笑:“不用了,这点分量不算什么。”

说完,他上前一步单手抓住捆箱绳,往上一提,那箱子轻而易举被拎起来,随后又抓住另一个箱子,大摇大摆走进屋里,众人无不惊骇,老者说:“各位千里迢迢赶来,如不嫌弃,不妨在此休息片刻。”

宋云飞说:“多谢先生好意,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只是临走时有一事想问先生。”

老者说:“但说无妨。”

宋云飞问:“请问先生,在我们之前是否有人来过?也是走镖的,年纪不大,领头是两个人,一个背刀,一个佩剑。”

老者摇头:“不曾见过,我这里少有人来,你们是两个月里第一批客人。”

宋云飞说:“多谢先生相告,他们是我贤弟,如先生遇到,烦请转告一声,说我们先回三千户了,让他们速速回来。”

老者答应,他们转身离去,如今一身轻松,不到三天时间就回到三千户,又过两天,竹林外来了两个人,正是云卿唐翎,原来那天在山前分开,双方各走一边,他们走到天黑就住进一个村里,可等了一夜也不见宋云飞等人,便猜到可能他们走了另一边,于是把那五个伙计打发回去,两人赶奔楚州,谁知他们这条路要远四百里,路上多耽搁几日,故此现在才到,两人进了竹林找到宅院,童子开门,云卿问:“小兄弟,请问孟公住在此地吗?”

童子问:“你们也是走镖的吗?”

云卿说:“此话怎讲?”

童子说:“前些日也有人来这里,说是从苏州三千户押镖而来,不过已经走了。”

两人听完正要离开,突然老者声音响起:“童儿,门外何人?”

童子说:“老师,也是来找你的。”

老者说:“来者皆是客,快快有请。”

童子把他们请进院里,老者注目一看,见他二人与宋云飞所说一般无二,于是道:“二位想必就是那年轻人口中所说的贤弟,他让我转告你们,他们先回三千户了,让你们速速回去。”

他们刚要走,老者又说:“且慢,若老夫没猜错,你们是不是兄弟五个?”

唐翎问:“先生如何得知?”

老者说:“老夫虽身在世外,但江湖之事了如指掌,近闻中原武林发生大乱,风起青州,燕尾山七阵定输赢,长安城高手云集,皇上玉玺被盗,茶楼五将结义再奔青州,群雄赶奔天山武圣台,逼得武圣跳崖自尽,这其中,我最好奇者莫过于五将,对你们有所耳闻,前者那两个人来我看不出什么,但今日一见你们便有了七分肯定,所使兵器皆与五将相同,故而有此一猜。”

唐翎问:“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说:“老夫姓孟,这你们也知道,但孟公不过是杨员外对我之称罢了,我乃孟琼是也。”

闻言,唐翎大惊,早年跟随师傅学艺之时曾听说过,江南有个叫孟琼之人,人称太极大剑,此人武艺高强,是个真正的世外高人,自创神功太极千剑,盖世无双,只不过这人不爱抛头露面,从来不管武林之事,若踏足江湖,风云十榜必然榜上有名,正所谓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唐翎赶紧行礼:“原来是老剑客,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三生有幸。”

孟公说:“少侠过奖了,我哪是什么剑客,不过是江湖朋友抬举而已,倒是你们,年纪轻轻就名扬天下,我听说五将之中有个神笔将,此人武艺超群,善使一杆判官笔,不知他现在何处?老夫也想见上一面。”

唐翎说:“恐怕要让老剑客失望了,我二哥如今不在,只有我们四个。”

孟公轻叹一声:“如此真是可惜。”

唐翎说:“老剑客不必惋惜,他日我转告一声,让他亲自拜访。”

说罢,两人辞别孟公离开竹林,此时身无压力,健步如飞,不到两天便回到三千户,兄弟几个相聚,各诉经过,之后半年内,他们接了几十趟镖,全都圆满完成,这天到了一月初一,正值元旦佳节,三千户家家张灯结彩,镖局门口挂上大红灯笼,正巧杨员外膝下一子,早年与高员外之女定下婚约,如今正到日子,拜完天地入了洞房,到半夜子时左右,忽听街上一阵大乱,大伙纷纷出门,不少人聚在杨员外家门口,只见院里盖着一块白布,杨员外跪在地上大哭不止,宋生挤进人群问:“员外,大喜日子因何在此啼哭?”

杨员外哭着说:“我儿被害,安能不哭?”

宋生大惊,问:“员外此话怎讲?莫非白布之下是贵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