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侃道:“德帅兄,以在下拙见,兄台还是先回去一趟,安顿好老母及幼子后,再出发为好,毕竟此去经年,何时能归,未可知也!”
“张兄抛妻弃子,追随在下,在下实在感激涕零也!”吴毅也调侃道。
张德帅淡然笑道:“如今世道凶险,出门在外,为了自保,打个诳语何足为奇?闲话少说,赶路吧!”
二十里的路程,三人说说笑笑,竟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孙菁所住客栈。
孙菁的状态不是很好,受伤的腿肿得老高,还发着高烧。
吴毅仔细检查了一下,唏嘘道:“余观孙公子伤势,毒已入骨骼,需立即行手术治疗!孙公子真乃铁血汉子也!伤成这般,还不辞劳苦,在下佩服!”
田明亮自我检讨道:“昔日孙公子受伤,刀片扎入血肉,在下蛮干行事,用竹镊子夹出刀片,孙公子休养三月,能下地自如行走了,我二人便没放在心上,长途跋涉到了金县。前番孙公子启程回故乡,路途遭遇盗贼偷了马,找德帅兄买马,又买了匹死马,孙公子又是劳累奔波,以至伤势加重至此!”
张德帅尴尬地解释道:“田兄误会了!”
“此事以后再慢慢找你算账。”田明亮瞪了张德帅一眼,转而对意识有些模糊的孙菁说,“孙兄,在下专程找来了吴兄帮你治疗。吴兄乃是在下老乡,在定边一带颇有名气,人称华佗再世。孙兄放心,你的腿伤很快就能治好!”
“多谢吴兄!”孙菁脑门上都是汗珠,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吴毅、田明亮二人制止。
吴毅一边摆出一个皮质刀具袋,一边解释道:“昔有关云长刮骨疗伤,今吴某且效法古人,没有十成把握,请德帅兄和明亮贤弟将孙公子固定好,孙公子受累啦!”
田明亮二人张德帅对视一眼,张德帅抓住孙菁的两只手,田明亮锁住孙菁的一双脚。
孙菁面露惧色,颤抖着声音询问:“二位这是要做甚?”
“帮孙公子刮骨疗毒!”田明亮解释道,“孙公子受累啦,忍一忍就过去了!”说着,竟然缺德至极,就一块布揉成一团,塞进了孙菁的嘴里。
这里是客栈,若是孙菁哭天抢地大喊,那就完蛋了。毕竟,他可是朝廷通缉的杀人犯。
说话间,吴毅已打开刀具袋,从里面抽出一把小巧的刀具,在油灯上烧了片刻,切开伤口,开始“刮骨疗毒”,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田明亮大致观察了一下,吴毅的刀具袋里,大小的刀片有十来把,精致的木把子,刀身一般都比较小巧,看样子是特别打造的,跟二十一世纪的手术刀有很多神似之处,只是材料粗糙得多。
孙菁像生孩子的孕妇,死命挣扎着,奈何两个人固定着她的手脚,挣扎也只是徒劳。
吴毅一边刮掉伤口里的腐肉,一边嘀咕道:“前期处理伤口时,有金属粉末未清理干净,且伤口未行缝合之术,故导致后续感染。这金属粉末如此之多,孙公子此前究竟经历了何等变故?”
田明亮解释道:“孙公子才华横溢,自制了一枚土雷,引爆之后,孙公子的腿就成了这般。”
“何谓土雷?”吴毅和张德帅俱是一脸懵逼,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田明亮淡然解释道:“算是大号鞭炮吧,火药量特别足,还掺杂了刀片、碎石。”
“为何要引爆?”吴毅再度无语。
田明亮简短述说他们的遭遇道:“孙公子被人抓了起来,镣铐枷锁加身,镣铐一头锁着个石头,得有一千斤重。为了救孙公子离开,孙公子被迫制造了土雷,在下被迫点燃了引线,只为炸碎那该死的石头,当然就顾不得炸不炸伤腿咯!”
“即是这般,兄台为何不斩断孙公子的手?”张德帅茫然反问道。
田明亮一阵无语,但竟然不知如何反驳。也许,与其费劲周折,还废了一条腿,真不如直接斩断两只脚。引爆土雷,搞不好还炸个粉身碎骨呢。
说话间,吴毅已经割完腐肉,放好手术刀,重新取出一根较粗的针,给孙菁缝好伤口,动作麻利地包扎好。
张德帅已经松开孙菁的双手,很熟练地端来一盆水,帮吴毅清洗着刀具。
“好了!卧床休息十日,或能下床活动。”吴毅洗了把手,收拾好刀具,将刀具袋装进箱笼,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田明亮也松开了孙菁的双脚,替她拔掉嘴里的布团。孙菁披头散发,浑身是汗,完全没有力气挣扎,也没力气说话。
田明亮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经意间,孙菁一把抓住他的手,伸过头来,一口就咬在了田明亮的手臂上,死死咬着不放。
田明亮疼得嗷嗷大叫,“你这死丫头片子!咬你爷爷做甚?!”
吴毅和张德帅一脸茫然,什么情况?丫头片子?这孙公子竟然是个女的?二人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你们两个,傻傻看着干啥?还不快帮我弄开这疯女人!”田明亮大吼道。
“我有点事,出去转转!”张德帅找了个借口,快步离去。
“我去找找德帅兄,看他是何事!”吴毅也找了个借口,快步离开。
田明亮一边嚎叫,一边哀求道:“孙大小姐,求求你松口吧!田某也是为了救你,纯属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