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陈群看到了那位已经昏迷的梁道士,目光才一扫视过去,就皱起了眉头对他的一群同伴埋怨起来。
“你们在他发病的时候,就应该打电话来我们医院询问一下。我给你们的法子,只能暂时治标,不能治本,只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否则就会出现副作用。结果你们足足让他倒立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出现了脑部血压过高,需要马上开颅减压。知道不知道,有急事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叫救护车,那些救护人员才是专业的,不会闹出你们这样的事故来。给我一个针筒!”
旁边的小护士立刻将一个针筒递了过去,才刚递出手,陈群就摇头给出了他的要求。
“将最大号的那个给我,针头需要最长的那根,对,你手边的第二根,希望还来得及!”
陈群才一说完,两个小护士就利索地将陈群要的针筒针头分别送了过去,配合倒是十分默契。
陈群接在手里,就在大楼门前的台子上,干脆利索地将针头插入了病人的眼球中,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缓缓抽出了一针管的半透明脑液。
看着手里针筒中几乎呈半透明的液体,陈群才松了一口气,对家属和其他医生护士下达了指令。
“现在患者体内的压力缓减了,幸好是清澈的脑脊液,说明他的大脑中还没有出现血管爆裂的现象,算是最大的庆幸。大概一二十分钟后他会苏醒过来,我们等他恢复一下,再做手术对他的身体更好。这时候先送去脑部核磁共振,确保大脑中没有出现其他问题。”
这次送病人过来的一群年轻人没有任何质疑,也才放下了悬挂着喉咙管的那颗心,一个个忙着打电话的打电话,告诉亲朋好友病人送到了,已经被陈医生就回来了。
周紫峰在旁边看着陈群的举措,心头也是疙瘩了一声。他就算不是医生,但也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一针看似去轻描淡写,但没有千锤百炼的外科能力,根本不敢在什么都没有检查的时候,直接将针管从病人的眼睛给插入到大脑中去。
可以说在祥云医院这样国内最顶级的医院,对待一个脑颅压力过高的病人,至少有七八种标准规范的救治方式,也有标准的流程,不怕救不回病人。但如果走流程,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会用时比陈群的这一针更长,也更麻烦。
那换句话来说,就是陈群不是为了彰显技术,而是救人要紧,在这样争分夺秒的时间中,早给病人的脑颅减压,那对大脑的损伤就越小。这一针对病人来说,好处远远大于坏处,但对医生来说,可以说就是赌上自己的一身事业来抢救人。要是失误或者出现了不可预测的意外,所有的责任都是陈群来承担。
如果说病人和陈群关系特殊,他采用极端方法来救治病人,算是合情合理,但却是一个根本没有私交的病人,他依然冒险来抢救,不仅是对自己医术的强烈自信,也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最好的诠释。
一瞬间,周紫峰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了,自己大脑的问题,让陈群来做是最恰当的。能为一个普通病人冒着天大风险的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原因也十分简单,敢这么做,不仅需要胸怀,还需要技术。
无论胸怀还是技术,不少人都单独具备一个方面,但两者都是出类拔萃的,也就只有年轻气盛的陈群了,再过一二十年,他绝对会更谨慎一些,那时候心气就少了一些。
或许,这时候就和家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陈群倒是没有留意身边的艺术家的心思,吩咐将病人送去检查后,立刻将陆毅和丁丽萍给叫了过来。
“前天出院的那位梁道士,刚才又被送入医院了,你们准备一下,参与这个手术。小鲁,你是胳膊伤愈后第一次参与这么精密的手术,我想知道你做好准备没有?”
鲁毅将手掌连续张握了几下,深深吸了一口大气,认真地回答了陈群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