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思群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丈夫的叮嘱,笑着回身问:“你哥让我操心给你介绍女朋友呢,你想要什么条件?”
毫无思想准备的岳不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到,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嫂子只要看着行就行。”
章思群嗔怪道:“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一提到婚姻大事就这样害羞?再不结婚你妈妈要急坏的,我可做主了,到时候让你去见面可不要打退堂鼓。”
走出照相馆的章思群突然“啊呀”的惊叫了一声,岳不息心内一紧,几步跨出门去。
“太太,出什么事情了?”岳不息大声问。
此刻的章思群却站在橱窗前呆看,橱窗里面挂着四副展示照,一张杨贵妃的剧照、一张白光和蝴蝶的翻拍照,一张阿宝的照片。
见岳不息问,她也大声答:“我被一个人撞到了,哝,就是那个人。”
章思群指着马路对面一个慌慌张张奔跑着的女叫花子的背影:“我出来的时候她在这里看照片,好像还在哭呢。”
岳不息看一眼橱窗,心里一动。难道是阿宝的妈妈吗?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变成叫花子了?
大造去北平期间,岳不息只去过司令部一次,是士兵来叫去洗照片的。
那一次去正遇见准备上车的佐藤和唐小夕,佐藤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唐小夕则故意撇嘴,做出厌恶的神情。看到唐小夕他心里又开始长草了:她到底要我的全家福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却再无下文。
在暗房里忙完工作,就快要到晚饭时间了。岳不息准备离开照相馆。
“啪!”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穿长衫戴礼帽的中年男人冲进来:“同志!请让我躲避一下!”
岳不息正想开口询问,门外便传来嘈杂的喊叫声,几个日本兵的大皮靴发出“咔咔”的踏地声从照相馆门前跑过。
同志这个称呼在岳不息听来既亲切却又陌生。
四年前在江西,那是卢伟华第一次庄重地称呼他:“岳不息同志,从你递交的入党申请书那天开始,你就已经在以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着自己,经过一年的考验,我现在宣布,经组织批准从现在起,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员了!”
不对,自己的身份只有卢伟华知道,来人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共产党员。
岳不息曾在我党开办的无线电培训班学习过一年,但报名时他的名字叫卢伟杰,是一名无线电爱好者。报名之前卢伟华告诉他,来培训班的学员身份基本都是假的,而且绝对不允许互相打听身份。所以如果是电讯班的学员,也该叫他卢伟杰。
难道是卢伟华告诉过他们紧急避难时可以进入“开开照相馆”吗?不会啊,如果是那样,卢伟华和章思群一定会告诉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