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赵东德发着狠,拖着自己的左手堵在了自己的头颅上的枪口前。
年轻傻子本能的意识到死亡将至,这才想起张口,想脱开那黝黑枪口的锁定,却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嘴却是无法松开。
如此下场,
一者是因为傻子那磅礴的力量,几乎将四颗犬齿完全钉入赵东德的尺骨:
二者是赵东德手臂伤口处,黑色紫色交杂的肌肉组织已经再度生长,甚至有过度生长的倾向,把傻子的嘴如同胶水一般“粘”在了左手腕上。
“砰!”
火光与轰鸣声同时迸发,湘三婶的哭喊声被瞬间遮盖。
若是以人的头面长宽为手枪的口径,那么这称之为手炮,或者就是“火炮”也不为过。
起码,在赵东德头上的那根枪管发射后,“子弹”将七八道墙面轰塌,最后余威不减地,在轨迹方向上的第十堵墙面上嵌入一颗看不出材质的“子弹”。
没人觉得这是“手枪”。
祁荒用脚踩着赵东德那枪管型的脑袋,看着被自己一脚踢歪后射出的“子弹”威力。
他的左手向后一甩,把傻子接近1公斤的身躯向后丢去。
祁荒的五指间,有滴滴黑紫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而指尖一瞬出现后再度消失的爪套已经抽取了足够的血液,返回喰质空间中了。
祁荒微笑看着傻子的后颈,那有被他扣抓出5个血洞。
此刻,血窟窿迅速的生长、填补,很快再无痕迹。
傻子似乎是被巨大的轰鸣声吓傻了,又或者说是再度变回了傻子,有点愣愣地抬头看了看祁荒,张开嘴想说什么。
这时,他口中赵东德那半只左手小臂才掉下来,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祁荒抬起脚,向前走出两步,用足跟磕在那半截小臂上,踢回赵东德的脸上。
“把你的零件接上。”祁荒面无表情的向后甩了一句话,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向身材高壮的傻子。
“味、味道不,不太、太对。”傻子坑坑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祁荒眉毛一挑:“什么味道啊?”
傻子张了张嘴,似乎没有足够的词汇来表达想法,只是“啊啊”着,有点焦急。
但这时在一旁急了半天的湘三婶,已经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搂住自家痴傻儿子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傻子被她的情绪一带,也是哭了起来。
祁荒在这嘈杂的哭声中,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他不言语,周围的马仔和梁文斌自然是不敢再动弹。
当然,这岂不废话?两头怪物打架,谁强谁弱看不出来,那能压制这两头怪物的人,还是敬畏点好。
这便是梁文斌此刻心中所想。
他还在想:更何况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还是个阴晴不定的主,等姓祁的翻脸杀人时,自己怕是没想到跑,就脑袋搬家了。
祁荒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眼皮向下一敛,目光扫了过去。
湘三婶作为成年人,自然是更早的收住了哭声,为了哄住痴傻儿子,她口中低声地唱起了一首在这个时代的龙港,很是让人耳熟的曲调:
“
星星知我心
月亮知我情
喺呢个茫茫嘅人海
我只有你嘅身影
无论我行到边度
你嘅爱跟随住我
”
畏惧的人群,持刀环立的马仔,
飞溅的血迹,滚动的肢体,
心怀鬼胎的老账房,异形的怪物,
抵债的孤女。
祁荒。
祁荒没有出声,所有人也都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