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致的湖心小亭中,剩下的四个人中,只有苏穗穗有点发懵,剩余的三人仿佛对刚才的场景和当下的结果早有预料一般,平静的各自夹着菜。
只是此时桌面上却也不剩多少东西,早已被混沌和祁荒两个人造的是杯盘狼藉,所剩不多。
不过剩下的几位都是女性,只是挑着此前祁荒二人没动几筷子的一些素菜,都在自斟自饮。
亭子中仿佛陷入了一种更加奇诡,却也让苏穗穗更加浑身难受的气氛中,她可不像祁荒那么肆无忌惮的,还尝试使用“狂宴铭”的延伸能力,到现在为止,“惑心”是关的严严实实,不敢有半分窃听他人心声的想法。
燕九魇言笑晏晏的放下手中的玻璃酒盅,神色极其和蔼地转脸向苏穗穗:“小禾苗啊,你以后是想单走妲己这条道路,还是想稍稍转变一下呢?”
苏穗穗有些手足无措,对方叫的是自己的小名不假,但这个昵称她本以为只有自己的姑姑会叫,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那么这位很明显与自己姑姑相交莫逆的漂亮女性,此前却从未听姑姑介绍,如今却问到了自己最要紧的传承路线上,她竟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苏妙水皱了皱眉头:“燕九,你今天喝的也不少。今天所有人的目的,我看都达到了,改日你清醒点再说这些吧。”
燕九魇纤长的手指在酒杯口抹了一圈,正想说什么,却突兀的被一旁讥讽至极的笑声所打断。
“水水,你还劝什么呢?如今孟婆大人就差给自己准备一碗汤了,你还真信好言能劝该死的鬼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某人是不是嫌奈河水太凉了?你每天自己泡也不知道温度吗?”
苏妙水的眉头皱起,出言打断那愈发离谱和没遮拦的言语:“阿青”
“砰!”
天枢猛的一拍桌子。
之前头发被她自己揉得一团乱,现在则是毫无形象的披散下来,加上现在攻击性极强的动作和言语,显得她倒是有些歇斯底里。
透过那杂乱垂下的头发间,即使被人叫了自己的本名,天枢也丝毫没有停止语气中愈发激烈和尖锐的态度和言辞:“你想看看璇垣台的态度,我来了,斗姆大人也表现出诚意了。”
说着话,她抬手将一枚金色弹丸掷在燕九魇的面前。
这枚金色弹丸显露出与其体积完全不相称的质量,落在桌子上不弹不跳,甚至将实木的桌面砸出一个小坑,在其中滴溜溜的兀自转悠。
“给!好好的给你招的那个小疯子装备一下!免得像陆雍和一样”
苏妙水前面还在旁边冷眼旁观,但听到那个名字后,便急忙想张口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
本身,燕九魇手中酒杯只剩下半滴残存的酒液。
就是这半滴酒液,却突兀的散出袅袅气雾。
袅袅的白色雾气,看似人畜无害,形成却快得惊人,杯中陡然形成一股倒置的龙卷,看上去摇摆不定的气流尖锥,画着弧线,点向了天枢的眉心!
天枢不闪不避,就保持着双手撑桌、站立倾身向前的冲动姿态,狠狠地盯着燕九魇,丝毫不管与自己眉心近在咫尺的气流龙卷。
就在房间中骤然响起了古琴铮鸣之前,那杯中倒悬而起的龙卷,却仿佛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消失得突兀而又无影无踪。
说是突兀消失也不对,那龙卷似乎又收回了燕九魇的杯子,刚才已经见空的酒盅,此刻又是满满的醇香酒液。
燕九魇抬手一饮而尽,似乎想借这钻心的灼烧感和辛辣之意压下刚才几乎是本能暴动的杀意:
“阿青,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你不应该,起码不该那么提那个名字的。”
天枢也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但还是气哼哼的坐下,就像小孩犯了错后还硬撑着不想道歉。
燕九魇却并没有与她再多计较,有些发怔的看着酒杯,那个名字不可避免的再度将她的一些回忆勾起。
苏妙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那个名字对她而言并不特殊,但是作为一路从昭阳阶打拼到现在的老朋友,她自然清楚这个名字对燕九魇而言代表的分量。
以及,那些刻骨铭心的
恨。
苏妙水想要为今天这顿饭做个总结并结束,她并不想让苏穗穗过早的接触这些。
或者说,最好永远也不要接触这些发生在乙寅壹内的事情,这些事情比起轮转天内其他无数的奇诡世界还要危险。
今天,小禾苗接触的出格信息已经够多了。
苏妙水默默的想着。
忽然,还抱着胳膊,气呼呼嘴硬的天枢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换了脸色问苏穗穗:“小禾苗啊,去琼州玩过吗?”
苏穗穗一半是紧张一半却隐隐的在心中高呼这撕逼的大戏,着实是刺激,突然被人再次问话,就仿佛是过年被要求突然要表演个才艺节目。
“呃啊?没去”
“没去过就去玩玩呗,姐姐免费送你一趟三亚游。”不等苏穗穗有什么反应的余地,天枢抬手一挥,耀眼星光织笼的光幕就包裹了还在懵逼的苏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