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纪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贺许了,自从那天她受伤后,他就像是在刻意躲着她一样,就算纪可专门站在路口等他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这次期中考一共历时三天,除了第一场语文之外,纪可全部缺席了。周四那天只有嘉恒一中的学生要留在学校听老师讲卷子,倒是对面的育英六中放了一天假,专门给老师改卷。
这天,纪可穿上了另一件校服,打着哈欠进了教室。上次那件校服被那些人用刀给划破了,之后就可怜巴巴地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贺许估计也是刚来没多久,此时他正吃着早餐,还……补着作业。
“英语写了吗?”
纪可闻言只想笑,眉眼弯弯,笑意牵动嘴角,开口说道:“手断了,没写。”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垂下的右手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开玩笑似的打趣着,面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这辈子都握不了笔了?”
她笑着点头说“是啊”,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右手轻轻放在了桌上,但难免还是会扯着伤口。她下意识将手伸进抽屉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纪可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拜托叶绍齐帮她把书给带来,只是现在还没见他人影。
百无聊赖之际,贺许手上笔没停,问道:“这几天怎么不回我信息?”
纪可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你给我发信息了……那个手机被摔得不能用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手机。”
贺许闷闷地哦了一声。
“老师来了叫我一声。”说罢,纪可已经趴在了桌上,眼睛闭上,看上去似乎很困很困。
刘娥一般不会在早读的时候来教室的,除非第一节课是她的数学课。很不巧的是刘娥抱着一叠数学试卷踏进了门,纪可还没有完全睡着就已经不能再睡了。
果不其然,刘娥一进教室就死死盯着纪可看,眼里还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厌恶,多半是怪罪她这次没去考试,拉低了整个班级的平均分。
“纪可等会儿下了早读来我办公室一趟。”
又要去喝茶了,她叹了一口气,趴在了桌上。
另一边叶绍齐抱着纪可的一摞书站在了高一五班后门处,见台上刘娥已经来了,此时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只能拜托坐在门边的同学帮忙把书给传进去。
“你们班抓这么严做什么,整个高一就你们班这么早上早读课。”临走前他还得和门边的同学抱怨两句。
贺许见纪可还在睡着,顺手便将她的书给放进了她抽屉里,动作放轻了不少。
倒是刘娥在专心改卷,没太注意台下的动静,纪可这才好好地睡了一觉。昨晚失眠一整夜,她盯着天花板看,困意袭来,但却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又加上右手臂伤口那正涨涨地疼,愣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堪堪睡去。
办公室里,纪可打着哈欠站在刘娥的办公桌前,她低头改着数学试卷,半天不说话,像是在等着纪可开口。
良久之后,纪可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种站姿了,刘娥这才收起试卷,放下了笔,质问道:“为什么不来考试?”
“手受伤了。”
“你在家里待得好好的,手还会受伤?”刘娥显然不信,此时她说话声音大得使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纷纷侧目。
她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喜欢不上,站了这么久,又加上自己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纪可也没什么好心情了。
“要我拆开绷带给你看?还是要我给你现场演示一遍我是怎么受伤的?”
“你就是这样和老师说话的?”她显然被气得不轻,桌子都被她拍得震了震,“你什么态度?你还有点学生样吗?你干脆退学算了,还读什么书?这么重要的考试都可以不去,像你这种废物不配待在我班上!”
纪可忍无可忍,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对我说话又是什么态度?作为一个老师,用言语辱骂学生,像你这种人也配当老师?”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并且正准备敲门喊报告的叶绍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也顾不上什么了,随意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他的班主任还没来,现在整个办公室里也没几个老师,见刘娥那副模样也已经习以为常。
“刘老师,纪可她的手是真的受伤了,我可以帮忙作证……”话还没说完,刘娥就瞪了一眼过去,语气十分不爽:“你和她什么关系?她的事用得着你说?”
叶绍齐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纪可抢先一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纪可你别闹。”
她转身开口:“手机借我。”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