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激活(1 / 2)

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随着太阳的日益西斜,本来就被漫天的黄沙遮挡的不是那么明媚的天空,也渐渐变得更加昏暗。在这片空旷的荒野之中,一道身影孤零零在大道旁边晾着。突然那道身影好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如针扎一样快速的坐了起来,面容上写满了惊恐。

刘季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溻湿了,因为就在刚才,那道挂在树枝上头颅几乎垂到胸前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刘季的睡梦之中。更恐怖的是,当这道身影出现在刘季面前的第一时间,刘季立马就想远远的离开它。但是刘季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那吊在树上的身影。

最让刘季绝望的是,面前那一直静止的身影,居然缓缓的抬起了它那一直低垂的头颅,满头的黑发虽然挡住了面容,但在那密集的黑发后面,刘季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道直刺到自己心里的目光。黝黑的眼睛里,昏沉的如一滩死水,死气沉沉,可就是这死一般的眼光,才让刘季更加的感觉到不寒而栗。

惊悚的睁开了双眼,刘季整个人狼狈的滚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抬眼环顾四周,刘季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早已脱离了那块地狱。这让刘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经过了这场短暂的休息,哪怕最后是被噩梦惊醒的,但刘季依然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仰起头看了看空中那让自己唯一能有些熟悉感的太阳,刘季起身决定继续往前走。

在他休息之前,那轮挂在当空的太阳已经有些西斜。虽然依旧散发着温暖,但是这点温暖,已经逐渐阻挡不了呼啸的寒风吹来的凉意。刘季能清晰的感觉到,刮在身上那如冰刀一样凌冽的寒风,轻易的就刺穿了自己身上不算太厚的衣服。

直到这个时候,刘季才有心思观察下自己身上的衣着。自己那件厚实暖和的羽绒服,早就不见了踪影,让刘季不禁暗道可惜,毕竟这是年前将要回家的时候,才咬了咬牙掏了1000多块大洋买的,当时自己还心疼了好久,结果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仅羽绒服不见了,自己那双阿迪的球鞋,也变成了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不仅单薄得很,而且看着十分破旧,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鞋面上面,更是有一层灰噗噗的尘土,让它显得越发的丑陋。

鞋子里面,套的是一双不知道是白色还是灰色的破布套,从鞋子里面一直延伸到脚踝上面。刘季记得,以前看的古装剧里,这玩意儿好像叫做足衣。可在现在的刘季看来,这就是一块破布。薄薄的一层,根本就不能阻挡空气中的寒冷。这让因为下身那条裤子长度不够,而暴露出来的长长一截子脚踝,被冻得生疼。更何况这条裤子,短就不说了,也不知道是多久都没有洗过了,刘季用手摸上去时,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让刘季不禁想起了曾经自己那条养了半年的牛仔裤。

当刘季的手滑到裤腿那里的地方时,发现还有几道长长的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树枝或者碎石头划开的。从那长长的口子里面,刘季看到了一堆茅草一样的填充物,更有一些杂乱的枯草干,顺着口子想要往外冒。不过可能穿的时间太长了,里面的干草早就被死死的压在了一起,让那几颗想要脱离组织的特殊分子被牢牢的固定在了裤子里面,不过这样却让这条裤子穿在身上更加的难受。

刘季抬起手臂,看了看两条胳膊上灰不拉几的衣袖,感受着寒风轻易地穿透了这材料和下身没有多少差别的上衣,周围环境所带来的寒意,让刘季切身的体会到了这里的温度到底有多低。

这件依然是茅草填充的上衣,整体的样子有些像以前他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道袍,不过是那种短款的,只能勉强到屁股那里。而且也没有他见过的道袍那么宽松。不过也幸亏如此,这件裹得有些紧的袍服,让刘季好歹稍稍的体会到了一些温暖。不过在抬起了双手的袖子时,虽然都没到脸前,可是依然有一股同样因为太久没洗而产生的馊臭味道,直直的冲到了刘季的鼻子里,呛得刘季只皱眉头,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刘季恶心的几欲干呕。可是就算如此,扑面而来的冷风,也让他不仅不敢脱掉这件破破烂烂的茅草袄,反而又用满是泥污的双手,使劲的紧了紧前面的衣襟,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温暖。

握了握双手冻得已经有些僵直的手指,刘季清楚的感觉到,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如果不能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赶快找到一个有着活人生存的地方的话。那么对穿着这一身破烂装备的自己来说,很可能会被冻死在这片黄土平原之上。而且,耳朵里传来的从肚子里面发出的一阵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更是如同警告声一样,提醒着他身体能量已经即将耗尽,需要尽快的找到食物进行补充。

咬了咬牙,刘季重新站起了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迈动了沉重的双腿,沿着大路,继续出发。虽然刘季自己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走多久,但是他知道,这条抬眼间不见尽头的大路,是唯一能帮助他,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再次寻找到人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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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空旷的大路上,已经再次走了许久的刘季,早已经不是靠着体力在活动了,现在的他,完全是凭借着心力在机械的重复着迈动双腿的动作。在这荒凉的平原上,周遭依然是那么的安静,除了风声,就只剩几只空中不停出现又消失的黑点,发出嘎、嘎的叫声,难听至极。不过刘季已经毫无心思去关注那些东西了,他甚至连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了,都完全的没有了概念。现在的他意识已经有些开始模糊,但是靠着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智,刘季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停下。

奔波了许久的身体,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毕竟从上午到现在接近黄昏,刘季完全是水米未进,能够撑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脚步,仅仅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了迈动的双脚,就会立刻倒在这片杳无人烟的黄土地上,被全天没有丝毫停留的狂风带走身体中的水分,然后被漫天的黄沙给埋葬其中。

其实说实话,身体的极度疲惫,让刘季真的想就这样躺下算了。至少那样什么都不用再去想,更不用继续承受这份孤独和劳累。只需要直接往地上一躺,就可以一觉睡到永远。而不是依旧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进行着不知尽头的旅程。

可是,在刘季心底的最深处,他依然还残留着一点点幻想,没错,就是幻想。幻想着自己如果沿着这条大路继续的走下去,说不定就能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幻想着在这条大路的某一处,那辆把他扔在这个鬼地方的火车,会突然地出现,那样他就可以好好地质问下,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他给丢在那片地狱。甚至还幻想着,万一自己现在选择了放弃,等到自己已经年迈的父母,找到了自己已经风干或者化为白骨的残骸时,又会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有着怎样的伤心。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很大的几率只会成为幻想,但只有这样,刘季才能守住那最后的一口气,继续的闷着头走下去。

胡思乱想的杂乱念头,充斥着刘季浑浑噩噩的大脑,完全爆发的饥饿感,也让刘季觉得那些已经在自己的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的酸水,马上就要冲了出来。身体更是被由于长时间的过度消耗能量,不能得到及时补充所带来的强烈虚弱感,拖累的一点额外的多余动作都不想去做。只有那两条如同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拖着地皮一步一步的向前缓缓挪动,如同一具游荡的丧尸。

时间对于刘季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此刻的他只觉得这条一直延伸的道路,变得越来越昏暗。刘季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为太阳的逐渐落入地平线中所导致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已经衰弱到了极点所引起的。刘季只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论是他的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他已经彻底的坚持不下去了。已经毫无直觉的双腿中,再也无法产生出一丝一毫的力量,似乎就在下一秒,就会因为无力迈完那一步,而彻底的葬送在这片荒野。

就在刘季觉得,左腿已经完全不听大脑命令,停滞在那里再也无法活动的时候,一支尾部装饰着鲜艳羽毛的箭矢,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钉在了他的脚下,鲜艳的羽毛在不停的晃动。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就像射在了刘季那颗已经完全死寂的心里,他那已经彻底失去动力的躯壳,如同萎缩在一团的禾苗,乍然间享受了一场甘霖一样,再次的聚集出了一点力量,支撑着他抬起了已经几乎僵化的脖子,仰头看向了上方。恍恍惚惚之中,刘季模糊的看见了城墙上的那道身影,依稀间似乎还在冲他喊着什么,但是他却完全的听不清楚了。已经几乎停止转动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大爷的,终于看到活人了】。随后就感觉到黄色的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趴在地上那张风尘仆仆的大脸,以及眼角那许是因为饱经磨难后,终于能再次见到集体而显露出的一点点喜极而泣的水渍。

就在刘季彻底的失去意识的时候,脑海中隐约响起了一个机械般的声音:检测到宿主生命迹象正在急速衰退中,《汉柞》系统强行激活,激活度30%--60%--90%--100%,《汉柞》系统激活。

滴、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