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常的动作，却有一股无形尊威压迫过来，媚舞一瞬间想到赫连昭的死。</p>

夺嫡之争连亲兄弟都可以痛下杀手，还能顾及别的？</p>

“若他们先打起来，我们倒是可以坐收渔利。”这便是媚舞推己及人之后的结果。</p>

万事，皆有可能。</p>

“能不能坐收渔利，坐收谁的渔利，还要看接下来萧臣有没有后招，一个孤千城不足成事。”赫连泽脸色略微柔和一些，“北越有没有消息？”</p>

媚舞恍然，当即从怀里取出密信，“郁玺良去了上京。”</p>

赫连泽搁下碗筷，抬手接过密件，展平。</p>

“郁玺良是……”</p>

“大周三大名捕之一，手握浮屠的那个，验尸高手。”媚舞有些担心，“六皇子的尸体还在韩统府邸晾着呢。”</p>

“是么？”赫连泽有些意外，“父皇的意思？”</p>

“这事儿好像太子插手了。”媚舞模棱两可道。</p>

赫连泽看着手中密件，眼中闪过一抹幽暗，“赫连珏想利用这件事扳倒本皇子？”</p>

“应该不会，我们行事干净利落，太子那边不可能有任何把柄。”媚舞信誓旦旦道。</p>

赫连泽将手中密件捏在掌心，抬头看向媚舞，“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p>

媚舞脸色一变，“属下……”</p>

“赫连珏能不能扳倒本皇子，在于本皇子此番大周一行，能不能有所获。”</p>

“属下明白。”</p>

赫连泽摆手，“退罢。”</p>

“那个郁玺良？”</p>

赫连泽想了想，“杀。”</p>

“是。”</p>

媚舞退，赫连泽神色渐渐阴郁，眼底覆满寒霜。</p>

北越夺嫡之争就只剩下他与太子赫连珏。</p>

此行，乃成败关键……</p>

同样的夜，月色温柔，风也温柔。</p>

朱雀大街上，御翡堂早就收了铺子。</p>

乞丐坐在二楼隔间屋子里，还在擦那尊玉金象。</p>

比起在楼下擦拭，他这会儿用的是手。</p>

手指抚过的地方，大象那两只赤金耳朵小了一个轮廓。</p>

师媗见乞丐拇指跟食指捏过来，当即伸手，金粉落在掌心，一点点。</p>

“做个米粒子。”</p>

“是。”</p>

乞丐终于不再擦象了。</p>

他不贪，万春枝扣了他五个铜板的工钱，而且不是一个月，看那个抠门儿掌柜的样子怕是要一直扣下去，他抹下来的赤金，差不多是半年的工钱。</p>

他觉得。</p>

半年，足够翻天。</p></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