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p>

微弱的油灯亮着。</p>

此时已是深夜，摊位上，早就没人，只杂乱放着几个碗，几双筷子。</p>

白狐化身为人，将杨雄丢了下来。</p>

杨雄手一滑，大菜刀“嗤”的一声，小半截插入土中。</p>

“你可悠着点。”</p>

凤姐提醒他一句，便转身过去，开始收拾乱七八糟的混沌摊。</p>

把碗筷收好，又取来水，开始洗碗洗筷子。</p>

杨雄有些奇怪：“狐姐姐，你不是会法术么，你咋还亲自洗碗的？”</p>

凤姐一边刷着碗，一边瞅了瞅他：“不洗碗，你帮我洗么？”</p>

便又伸手，将碗里的水沥干。</p>

见杨雄在那里站着，看他洗碗，有些好奇：“你不进去对付煞神，在这发什么呆。”</p>

杨雄抬头看了看天：“我在等太阳。”</p>

这时候，月光已经消隐，太阳还未出现，没有影子，他也没办法进入白雾煞域之中。</p>

凤姐又自去忙活。</p>

看凤姐在那里一丝不苟的洗好碗、刷好筷子，然后擦了擦手，又开始切肉、洗菜、剁馅儿、包馄饨。</p>

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混沌摊老板娘——除了颜值极度不搭。</p>

杨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p>

这凤姐，从之前，她和司主对峙的状态来看，即便不是大妖，那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很大可能就是大妖。</p>

这么一只大妖，隐藏在市井之中，就为了卖酒，卖馄饨的？</p>

挣这么点辛苦钱？</p>

就她那么大只白狐，现出身来，真想挣钱，随便找个富贵人家，批发个混沌连锁店都没问题。</p>

不对！</p>

杨雄忽然想到一件事。</p>

他提升《皮影手札》，解锁更深层次的内容，是需要制作皮影才行的。</p>

而且必须他本人，亲自制作，才算个数。</p>

莫非，这也是一种规则？</p>

夜使请煞上身，以肉身养煞，获得煞力，却也付出了生命；</p>

修行者以自身凝练煞气，获得能力，同样也是付出生命为代价，甚至比养煞更为严重，死的更快；</p>

福寿煞需要吃人，产煞需要吃小孩；</p>

难道……</p>

联想到之前，凤姐哪怕跑路，也带着钱篓子一起跑，杨雄隐约明白了凤姐爱财的原因。</p>

说不定，她的修炼方式，就是赚钱。</p>

听起来很荒谬，但杨雄觉得，可能性很大。</p>

凤姐总不能爱好洗碗而洗碗。</p>

……</p>

时间推移。</p>

等到凤姐切好肉，包好馄饨的时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p>

朝阳的光，开始洒向大地。</p>

看着凤姐脚下，拉长的影子，杨雄拖着刀，和凤姐作别：“狐姐姐，我先走了。”</p>

“先吃碗馄饨吧，我请你吃。”</p>

杨雄：……！</p>

吃个鬼哦。</p>

他挥了挥手：“馄饨就不吃了，你放心，你助我拿到刀，不论成不成，我都会帮你，守住酒肆的。”</p>

凤姐听了，大喜：“好。一言为定。”</p>

……</p>

朝阳之下。</p>

白雾依旧浓烈，将里面的一切，尽数遮蔽。</p>

杨雄往前几步，来到之前，和袭人约定好的地方，往前一抬脚：随后，轻而易举，进入白雾之中。</p>

这让他多少愣了下。</p>

原本以为，会很困难的。</p>

没想到，连影藏都不需要使用，便直接进去。</p>

这煞域，居然是给进不给出。</p>

又走了几步，前方不远处，便见到了袭人。</p>

她正坐在房顶上，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呢，见到杨雄，连忙挥手。</p>

随即纵身跃下，来到杨雄面前：“主人，你回来了。”</p>

“一切正常吧。”</p>

“正常。”</p>

“好。”</p>

拖着刀，两人进入屋中。</p>

袭人见杨雄拖刀有些吃力，便要过来帮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