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姐达成协议之后,柳湘莲回家吃过午饭,又回到筹饷司。
出乎意料,张珂竟来拜见。脸色虽沉重,眼中却分明透露着喜意。
“张大人的文章写好了?”柳湘莲也不请他落座,直接问道。
张珂长叹一声,方苦着脸道:“大人,坏事儿啦!”
“说。”
“如今士林抵制《京报》,认为败坏风气,书坊宁愿承担违约金也拒绝合作,这可怎么办?”张珂顿足说道,似怕柳湘莲不信,又补充道:“大人,下官收到消息后又找了其他书坊和报房,都说不敢接手。”
“那你说怎么办?”
张珂斜觑着眼,试探道:“这……依我看不如罢了吧?这报纸可是有害无益!对大人名声也很不利,现在都怀疑写小说的‘金先生’就是大人,这是借朝廷之名,刊发自家粗鄙小说呢。”
说这话时,他心里也忐忑不安,盼着柳湘莲答应。
他说的倒也不算假话,《京报》第一期发出后,销量连续暴涨,期间多次增印,引得士林大哗。几千年来尚未有敢如此明目张胆言利的,还借着户部之名!在很多士人看来,此举极为不妥。
要不是报纸挂名筹饷司名下,早就有人出面禁止了,于是某些人便采取迂回手段,迫令承办印刷业务的书坊不敢继续做事。
柳湘莲低头沉思,一时沉吟不语。
将报纸挂名筹饷司的确是为了规避遭人为难,不料终究是不可避免。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他无视张珂的幸灾乐祸,笑说道:“无妨,咱们自家办便是,《灾异论》的评议文章,张大人还是要好好写。要是写不好,只能本官来为你代笔了,至于会写什么,你猜猜!”
“啊?”张珂愕然无语,忙道:“大人既又抉择,是下官多虑了!我自己写!”
谁知道柳湘莲会写出什么大逆不道的玩意儿呢,张珂大失所望,怏怏而退。
随后,柳湘莲命人动用公款买下一个小书坊,增加雇佣工人,直接隶属筹饷司,又派人匿名购买纸张、油墨等原料,如此才能继续印制第二期的报纸。
因销售渠道也被人截断,不能再用,于是便采用零售模式,各处设点儿,如寄放在广和楼出卖,并附上筹饷司的地址,公开批发。
今后的收入也会上缴户部一部分,以便获得支持。
第二期《京报》第一版便是永隆帝供稿的《灾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