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一起？路上有个伴。”男人挑眉，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你想怎么死，割腕？跳楼？跳江？”</p>

“……”</p>

鹿之绫的世界里实在是没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短短几句对话，她竟无力应付。</p>

“不想死？怕疼？不敢？”</p>

男人反坐椅子，两条胳膊搭在椅背上盯着她苍白的小脸，“我去弄两瓶安眠药，保证你死得没感觉。”</p>

“……哥哥，我想吃饭。”</p>

他很冷，话不多，但鹿之绫想让他闭嘴。</p>

死这个字，已经在她的脑袋里循环了好几个深夜。</p>

可是她不能死。</p>

鹿家只剩她一个人，她在，鹿家就还在，她死，鹿家就彻底不在了。</p>

……</p>

一顿颠锅的响动之后，小小的屋子飘起浓郁的香味。</p>

“吃饭！”</p>

男人叫她。</p>

鹿之绫摸着床边站起来，虽然在这里呆了多日，但她对这里依然不熟悉，对失明的世界不熟悉。</p>

她往前走两步就撞上椅子，椅背的角硌在她的身上。</p>

很疼。</p>

男人坐在小小的餐桌前，无动于衷地看着她。</p>

鹿之绫也没叫他帮忙，摸着椅子慢吞吞地在餐桌前坐下为，她一双手摸上面前的碗筷。</p>

碗是温热的。</p>

她拿起筷子压了压米饭，米饭堆得冒尖。</p>

“哥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帮我减掉三分之二。”鹿之绫请求他的帮助。</p>

“我没上过学，不知道三分之二是多少。”他理直气壮。</p>

“……”</p>

鹿之绫听出他的故意，也不再说什么。</p>

她记得封叔把电饭锅就放在桌角，她伸出手去摸，想自己去减掉米饭。</p>

现在不如从前了，封叔每次买菜回来都会说什么又涨价了。</p>

她不想浪费封叔的每一粒米钱。</p>

就在她刚摸到电饭锅的时候，一旁男人的声音又欠嗖嗖地响起，“你这么小就上大学，应该知道什么毒药能让人吃得即刻死掉，还不痛吧？”</p>

又来。</p>

鹿之绫只好坐回去，埋头对着冒尖的米饭吃起来。</p>

果然，她只要一听话，他就不再说这些死不死的。</p>

她刚吃掉一个尖，碗里就被塞进两个肉丸子。</p>

自从鹿家出事，鹿之绫就没有正常吃过一顿饭，胃里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空的状态，突然闻到肉腥味，她打从胃里就不舒服。</p>

她刚一蹙眉，还没开口，身旁的男人就道，“你还知道哪些办法能让人死……”</p>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一口咬下肉丸子。</p>

肉、菜、虾、鱼。</p>

她碗里被堆了一次又一次。</p>

封振解决完外面的事情回来，就惊奇地发现鹿之绫连打了三个饱嗝。</p></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