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p>

薄妄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栗，伸手拍拍她，“之之，帮我去找下医生。”</p>

“你怎么了？”</p>

鹿之绫连忙松开他，担忧地问道。</p>

“枪口的地方有点痒，帮我问问有什么办法止痒。”</p>

薄妄语气随意道。</p>

“好，我马上去。”</p>

鹿之绫转身就往外走。</p>

步子声响在冗长的走廊里，还没到医生办公室，她忽然明白过来，回头就跑。</p>

疼成那样都不喊一声的人，怎么会因为痒就要找医生。</p>

鹿之绫跑回病房门口，一把推开门，就见薄妄趴在床边呕吐，呕得额角的青筋全都暴出来。</p>

薄妄伸出手，极为艰难地将垃圾筒勾到床边，病号服的袖子因震动而隐隐渗出血迹……</p>

“呕——”</p>

他将晚餐全部吐了出来。</p>

“薄妄……”</p>

鹿之绫连忙冲过去，把掀翻的被子盖回去，替他拍着背，“怎么样？好些了吗？”</p>

“……”</p>

薄妄趴在那里，见她回头脸上掠过一抹难堪，下一刻又无法自控地呕吐起来。</p>

鹿之绫起身去倒水，插上吸管蹲到他面前，柔声道，“来，喝点水。”</p>

“……”</p>

薄妄用尽力气将垃圾筒往旁边推了推，不让她去闻这味道。</p>

“别弄了，伤口容易绷开。”</p>

鹿之绫把垃圾筒又拿回来，“喝点水，漱漱口吐出来。”</p>

薄妄张了张唇，抿住吸管喝水又吐出来。</p>

鹿之绫用袖口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现在感觉好点了吗？”</p>

“嗯。”</p>

薄妄点头。</p>

“还要吐吗？”她问。</p>

“我再趴一会。”</p>

薄妄的呼吸节奏有些乱，他在她面前强行抑制着，但还是不住地干呕。</p>

鹿之绫蹲在他面前，红着眼睛看他，不时递上水让他喝上两口，“薄妄，我很担心你。”</p>

她的声音微哽。</p>

“只是周劲那药的后遗症，停药以后就好了。”</p>

薄妄强打起精神道，“你也是，那么聪明干什么，去医生那里走个来回，我就收拾好了。”</p>

“你还想下床整理垃圾筒？”</p>

鹿之绫真想打他两下，却舍不得，“我虽然担心你，但也没脆弱到看不了你吐。”</p>

“不是怕你脆弱受不住。”</p>

薄妄垂眼凝视着她的眼睛，声线低哑，“是太丑了，怕你以后对我没欲望。”</p>

“……”</p>

都什么时候了。</p>

鹿之绫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半晌才认真地回敬他两个字，“不会。”</p>

薄妄勾唇笑了，又对着垃圾筒干呕两声。</p>

鹿之绫喂他喝水。</p>

薄妄吸了两口，道，“老太太还撑得住么？”</p>

“浮生说，父亲死讯传回去的时候，奶奶恍惚了好久，坐在沙发上像失魂一样，谁和她说话她都没反应。”</p>

鹿之绫一五一十地道，“但到下午，奶奶就去了财团，召集四叔公他们开会。”</p></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