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看到。</p>

少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p>

白泽大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四处看去，眼里空洞得可怕。</p>

他只差一点点……就能拉住她了。</p>

烛在心里想道，他紧攥的拳头垂落在身体两侧，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落进泥土里，像是绽开了血色的小花。</p>

一瞬间，好似什么都没有了。</p>

两个少年站在河岸边，河水顺着他们额前的碎发滑落，就好像被骤然踢了一脚，扔在这里的弃犬。</p>

而另一边。</p>

“咕噜噜噜……”</p>

祝灵昭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在河水中一阵狂风骤雨般的颠簸，胸腔里的气泡都排了出来，差点就被淹死。</p>

然后是一只手猛然揪住了祝灵昭的后领子，将她一把从水中拉了起来。</p>

“烛，白泽！”</p>

祝灵昭猛地睁开眼睛，咳呛出声。</p>

她惊慌的声音回荡在四周，隐隐传来了回声。</p>

祝灵昭站起身，这才发现，其实池子里的水很浅，才刚到她的小腿。</p>

四面都是昏暗的，只有遥远的头顶上方，隐隐好像有一缕光线照射进来。</p>

这里是……琉璃塔？</p>

祝灵昭慢了半拍，有些迟疑地想道。</p>

在万年之前待了太久，祝灵昭甚至都忘记了，她原本是被锁在琉璃塔内，只是通过冤魂池子才到了那个年代。.</p>

所以，那是真实的，还是幻境？</p>

不，那些风雪，那些严寒，那两个少年，一定都是真实的。</p>

祝灵昭在心里默默想道。</p>

“你还好吧？”身旁传来关切的声音。</p>

祝灵昭怔怔地抬起头。</p>

原来浑身书卷气的青年修士就紧贴在池子边缘，伸手将差点溺死的她拉出来的。</p>

为此，柴修甚至只差一点点，就要离开自己的池子了。</p>

“你在池子里都看见什么了？怎么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另一边，绝美精灵的身影远远传了过来。</p>

那精灵正好奇地趴在池子边上，探头探脑。</p>

祝灵昭喃喃地，不知该如何作答。</p>

她看见了司烛黎和白泽的少年时期。</p>

原来他们都曾那样困苦过，他们建立起那座“般罗宫”，就像是街边的流浪猫狗，找了个地方，互相依偎着舔舐毛发。</p>

原来他们都曾那么活泼和稚嫩过。</p>

那时候尚且年少的司烛黎和白泽，情感都很外漏，会互相看不顺眼，使绊子，也会骂街吵架，针锋相对。</p>

也不知道，那么水火不相容的他们，现在是怎么混成一丘之貉的？</p>

原来……他们读书识字，和修炼知识，都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p>

可是，那是一万年之前。</p>

难道她真的参与了历史了？</p>

祝灵昭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暂时理不清楚这些事。</p>

反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她被卷进河里的最后一秒，烛和白泽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惊恐又绝望，隐隐透出不顾一切的狠厉。</p>

她被这么突兀地卷走了，那白泽和烛怎么办？</p>

祝灵昭默默揪住自己袖口上绣着的小花。</p>

最重要的是，她做了那些，到底有没有改变历史？</p></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