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茫茫的云雾即将散去的时候，祝灵昭连忙拉住溥云深的袖子：“等一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但是不确定对你有没有用。”</p>

那段过往中，是有一个存在，只不过和她长得不像，性别也不一致，甚至都不算是真正出现在记忆中。</p>

那是万年之前就陨落的神明。</p>

也是司烛黎曾经等过很久很久，却再也不会出现的存在。</p>

“是玉水河的河神。”祝灵昭说道，“你见过他吗？”</p>

溥云深像是从未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猛地一怔：“河神？那不是传说吗？”</p>

祝灵昭也愣住了。</p>

他们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惊讶。</p>

作为万年之前的亲历者，就连溥云深都认为河神只是一个虚幻的传说吗？</p>

那司烛黎等的是谁？</p>

然后。</p>

祝灵昭就看见溥云深一点一点，扬起嘴角，露出了极为灿烂却又极为冰冷的笑容。</p>

那笑甚至有些可怕。</p>

就仿佛跋涉在漫漫长夜中的鬣狗，终于在黎明之前寻觅到了猎物的踪迹。</p>

那是渴望一口咬住猎物喉咙的杀意与亢奋。</p>

银色长发无风自动，四面的云雾仿佛波涛般翻涌起来。</p>

“说说看，河神怎么了？”溥云深带着这样的笑容问道。</p>

祝灵昭在白云椅子里乖巧坐好。</p>

她把那些人杀掉河神，毁去记载的事说了，然后道：“河神好像曾经想要带司烛黎离开，但是失败了。司烛黎被抓住的时候，一直都在等他。”</p>

许久。</p>

“原来如此……”白茫茫的云雾中，溥云深轻声说道。</p>

他捂住脸，先是低笑，然后抑制不住地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这可真是……”</p>

溥云深停下来，蒙眼的布条被弄得有些松乱歪斜。</p>

宛如冰雪般剔透锋利的湛蓝色从他修长的手指间露出了一角。..</p>

“天意弄人啊。”</p>

他似是嘲讽又似是感叹地说道。</p>

祝灵昭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满脑袋问号。</p>

但是小魅魔不敢说，也不敢问。</p>

等到银发男人发完了疯，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p>

溥云深瞥她一眼：“你知道吗，昭昭。”</p>

不知道，无辜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p>

祝灵昭乖巧摇头。</p>

溥云深却带着诡异的亢奋，掷地有声道：“我敢打包票，魔尊那家伙也不记得河神。”</p>

祝灵昭敏锐地竖起了小猫耳朵。</p>

“也”？</p>

“你和司烛黎都……”祝灵昭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失忆了吗？”</p>

“失忆？”溥云深扬起眉，语气傲慢地说，“谁能令我失忆？”</p>

“那你说……？”祝灵昭疑惑。</p>

溥云深笑了。</p>

四周缥缈的云雾变得更浓了，好像要连视线都遮挡个彻底。</p>

“不是失忆，昭昭。”溥云深的声音悠长而又镇重，“是那一段过去被完全抹消了。”</p>

“河神以及河神曾经存在的事实，都彻底不复存在。”</p></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