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好穿嗎?◎
苗厲神色淡淡的從門口走來,強大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傳來,壓的在場的人皆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就恍若被什麽東西死死扼住了脖子。
與那些危險的蠱蟲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更加恐怖的氣息,陰冷又瘆人。
玩家們和苗家村的其他村民沒什麽兩樣,眼底帶着濃濃的驚駭,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這個男人,絕不是苗家村的村民那麽簡單。
他甚至都不像是與蠱共生的人。
阮清的臉色在看到苗厲的那一刻就白了,他纖細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細白的手死死攥緊了自己,用力的指尖都開始泛白了,指甲也快要陷進肉裏去了。
他也許,知道自己最恐懼什麽了。
正牌未婚夫活着回來了,這一場婚禮就顯得無比的尴尬,一時間院子內死寂一片,連風都仿佛停滞了。
沒有人能接受在自己陷入危險時,自己的妻子立刻另嫁他人,還在同樣的大婚之日,同樣布置的喜慶的院子,就連穿的都是屬于自己的婚服。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不同。
只除了……新郎不是自己。
苗厲眼底翻滾着恐怖的暗色,整個人看起來帶着說不出的危險,他緩緩朝着靈堂走去。
院子內的村民見狀一臉驚恐的往旁邊讓開了路,就連因為恐懼跌坐在地上的村民也不顧狼狽的往後爬了爬,生怕擋住了苗厲的去路。
若不是此時渾身都有些發軟,村民們甚至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裏,從此再也不涉足村長家。
然而巨大的恐懼讓他們都生不起一絲逃跑的勇氣。
玩家們體內并沒有蠱,但此時的狀态并沒有比村民們好到哪裏去,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感受着男人身上那毫無收斂的恐怖氣息,在心底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男人,絕對是這個副本的boss。
現在這位boss明顯正處于暴怒中,會做出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再留下來極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玩家們強忍着心底的恐懼,悄無聲息的朝着院子外靠近,最終消失在了村長的家。
不過沒過多久,玩家們的身影再次回到了院子內,眼底的驚恐直接達到了頂峰,表情也扭曲至極。
蠱,外面全是蠱。
密密麻麻的一片,幾乎将整個村長家都包圍起來了,也完全堵死了他們離開的可能性。
若不是蠱蟲似乎是在忌憚着什麽,只停留在了院子外的不遠處,估計早就将整個村長家吞噬殆盡了。
不過蠱蟲似乎已經瘋了,因為無法靠近村長家,就開始吞噬了身邊的蠱蟲,那畫面光是看着就仿佛是啃噬在了自己身上,看的玩家們牙齒都直打顫,
他們今天極有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
大概是因為毫無生的希望,玩家們反而冷靜了下來,呆在角落裏看着和恐怖副本格格不入的靈堂。
此時靈堂裏站着幾個人,穿着大紅色長袍的少年,以及幾個俊美的男人。
玩家們其實蠻佩服那少年的,綠了副本boss不說,還敢直接嫁給其他人,簡直就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橫跳。
最厲害的是,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沒被boss殺死。
短發女人卻覺得有些奇怪,他們站的這麽遠都感覺到了恐怖,少年卻似乎……只是臉色發白?
少年看起來确實害怕極了,精致的小臉泛着白,纖細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脆弱。
短發女人看着少年臉上的害怕,沒有被表象所欺騙,她試探着往那邊稍微靠近了一些,下一秒恐怖的氣息直接壓的她心跳加速,恐懼的情緒抑制不住的飙升,令她渾身發軟,差點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短發女孩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氣,想要平複那股恐懼的情緒,卻怎麽都無法平複下來。
那是一種面對恐怖的龐然大物的感覺,身體再也無法由理智來支配,就像是人類恐懼着死亡那般。
那是被刻在基因裏的恐懼,也是最難克服的恐懼。
這位村長的兒子,也有問題!
……
靈堂內,幾人相對而立,眼底的危險令人背脊發涼,絲毫不比外面密密麻麻的蠱蟲好到哪裏去。
苗厲的視線落在了慕夜安的身上,接着淡漠的垂下眼,仿佛是在居高臨下的打量着慕夜安,接着他語氣淡淡的開口。
“我的衣服好穿嗎?”
苗厲的語氣就仿佛是在讨論今天天氣很好,但其中的危險卻任誰都能聽出來。
此時慕夜安的狀态算不上好,大紅色的婚服早已變得淩亂,甚至還有幾處破損了。
慕夜安雖然才剛與蠱蟲共生,卻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蠱蟲對男人的懼怕,一時間臉色有些陰沉,他冷笑了一聲,“你的?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寫你名字了?還是你叫它能答應?”
與慕夜安的狼狽相比,苗厲整個人都顯得矜貴高雅,他在聽完慕夜安的話後輕笑了一聲。
“不過只是被人碰髒了的東西,還不配寫上我的名字。”
苗厲的語氣淡然,沒有絲毫的譏諷,但卻字字都是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