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嗎◎
苗厲的聲音與之前沒什麽不同,但卻無端透露着一股冷漠和危險,看向苗林淵的視線也毫無溫度,就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阮清在聽到苗厲聲音的一瞬間就僵住了,他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只是一位無辜被綁架挾持的受害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是自願被綁的。
苗林淵當時雖然來的悄無聲息,但他身上的氣息早已将他出賣了,不過阮清并沒有反抗。
能将自己摘出來的‘意外’,就是最完美的‘意外’。
不過有一件事讓阮清感到有些詫異,他本來以為苗林淵會立刻帶着他逃跑,卻沒想到苗林淵在聽到聲音後,十分淡定的停下了腳步,甚至抱着他轉身看向了苗厲。
阮清一瞬間就明白了苗林淵的意圖,他不是在避開村民,他是在……引苗厲過來。
從兩人之前的态度,可以明顯知道一點,那就是苗厲遠遠比兩位監督者強,強的兩人都不敢正面與苗厲對上。
不然以兩人的性格,早就鬧的這場婚約不複存在了。
可現在苗林淵竟然敢和苗厲正面對上了,是深林的深處有什麽特別的嗎?想趁靠近深處時的難受殺死苗厲?
就在阮清若有所思時,有兩道身影從迷霧中緩緩走來,最終站在了苗林淵旁邊。
正是消失已久的方清遠,以及那個撞破他打暈慕夜安的那個男人,這兩人都不屬于苗家村,自然不會被深林裏的迷霧所影響。
但苗厲就不同了。
心髒處的難受讓阮清呼吸都有些困難,此時苗林淵要是将他放下去,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可見迷霧對蠱蟲的影響有多大。
想殺死苗厲,這深林大概就是最佳的動手地點了。
但阮清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安,他總覺得苗厲這個人身上有些古怪,和他相處時不時就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仿佛是在面對着自己最恐懼的東西。
阮清細白的手指微微收緊,他……最恐懼的東西?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的,但翻遍了所有記憶他也沒能找到答案,他似乎并沒有什麽恐懼的東西。
阮清微微垂下眸,壓下了心底的不安,無論苗厲死不死,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死了自然是最好的,他不死這仇恨值也落不到他頭上去。
他只要等着最終的結局就好。
……
太陽已經升到了正空中,但卻照不進被迷霧侵蝕的深林,深林裏陰暗又潮濕,角落裏偶爾閃過細小黑色的身影,給人一種危險又恐怖的感覺。
這是一個幾乎沒什麽人會踏足的地方,但此時卻對立着站着幾人,空氣的溫度都好似降到了零點。
抱着人是不方便動手了,苗林淵将阮清輕輕的放到了旁邊的石頭上。
雖然已經是深林的深處了,但蠱蟲的身影依舊沒有絕跡,而且越靠近迷霧深處,蠱蟲就會越強大可怕。
如果打起來沒人注意到蠱蟲靠近……
苗林淵放下的手頓住了,苗厲似乎是看出了苗林淵在想什麽,他一臉平靜的扯下腰間的一塊墨綠色玉佩,直接扔給了苗林淵。
苗林淵反手就接住了,在握住玉佩的一瞬間,他就明白這東西能威懾蠱蟲了,就連他體內的蠱也升起了一絲恐懼感。
亦如恐懼着苗厲這個人,恐怖到令人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螞蟻又豈能和大象相提并論。
然而苗林淵心底沒有絲毫的退意,他臉色未變的将玉佩塞入了阮清的手指,接着便不再管阮清。
在苗林淵懷裏時,阮清就知道了迷霧對蠱蟲的壓制,但等他脫離了苗林淵的懷抱,他才知道之前是苗林淵幫他擋了大半的壓制。
這壓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他在被苗林淵放下的一瞬間,呼吸就開始困難,恍若整個人溺水了一般,完全喘不上氣來。
甚至缺氧令他大腦就開始發暈,眼前也變的一片模糊。
阮清不甘心的看了幾人的身影最後一眼,最終緩緩倒在了石頭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是完全失去了意識。
……
在副本中失去意識總是令人不安和害怕,可能會發生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也可能發生一些讓人完全想不通的事情。
就比如此刻的阮清。
他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大紅色喜服,朝他伸手的男人,漂亮的眸子裏滿是錯愕和茫然。
因為穿着大紅色喜服的是……當初用刀挾持了他的男人。
阮清有想過苗厲勝利,也有想過是苗林淵勝利,但他唯獨沒想過會是這個叫慕夜安的男人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