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半小時之約還早,幾人離開了陰暗的地下室。
現在已經是快晚上了,也到了晚餐的時間。
但沒人有心情吃東西。
不過他們為了策劃綁架,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幾人勉強的咬了幾口面包。
段明咬着手裏的面包頓了頓,拿起旁邊還沒拆的面包,走向了那個關着人的房間。
其他幾人掃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阮清此時正在朝着玻璃那邊悄無聲息的移動,在聽到腳步聲後一驚。
下意識回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那不是他的錯覺,那腳步聲真的在靠近。
甚至是越來越近。
阮清的心猛的一沉,他現在的位置和之前完全不同,只要男人進來就能發現他的意圖。
到時候他絕對會惹怒這群工人。
而且現在慢慢挪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阮清看了一眼四周,他現在的位置離玻璃還有些距離,但是離旁邊的牆卻是近在咫尺。
阮清毫不猶豫的踩着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蹬,借力往剛剛躺的位置滾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樣會将自己的襯衣染髒,也會被人看出來有問題了。
然而因為被綁了手腳的阮清,角度和力道都不好控制,阮清滾過頭了。
甚至膝蓋還撞到了旁邊的東西。
阮清毫無防備,撞到的一瞬間他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膝蓋的位置傳來劇烈的疼痛。
阮清的眼淚受到疼痛的刺激,瞬間就溢滿了眼眶,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但此時他沒時間關注這些,他的大腦傳來了一陣暈眩的感覺。
那是……原主每次失憶的前兆。
阮清有些慌了,現在絕對不可以失憶。
現在一旦失憶他就完了。
阮清死死咬住下唇,細白的手指也死死攥緊了,想要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因為用力開始泛白了,大腦的那股暈眩也沒能減輕,甚至是已經無法保持清醒了。
幾秒後,阮清的眸子渙散了幾分,咬緊的下唇和手指也無力的松開了。
阮清在撞上東西時發出了不小的聲音,引得外面的人立馬放下了面包,跑到了房間。
周錦辰皺了皺眉,“又怎麽了?”
周錦辰說完便看向了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和剛剛少年蜷縮的位置完全不同。
周錦辰直接氣笑了,笑的狠厲又涼薄,“想跑?”
周錦辰說完直接大步走到了阮清面前,就在他想将人拽起來時。
然而在他動手之前,地上的少年眸子濕漉漉的看着他,單純無辜眨了眨眼睛,“你是誰?”
周錦辰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我是你爹。”
少年歪了歪頭想了想,下一秒朝男人露出一個幹淨單純的笑容,接着親昵濡沫的開口,“爹地。”
在場的所有人:“???”
少年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失敗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他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疑惑,“爹地,為什麽要綁着清清呀?”
“是清清做錯什麽了嗎?”
“爹地可不可以不綁着清清?”少年微微舉起自己的手腕,可憐兮兮的開口,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好痛哦。”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完全沒反應過來。
少年那濡沫親昵的眼神不是假的,也不該是一個被綁架的人對綁匪的眼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窺,這總不能是被他們吓傻了吧?
周錦辰也覺得有些奇怪,少年這模樣可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更像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他爹。
他立馬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查了查,還給不知道誰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周錦辰放下了手機,“查到了。”
“這位小少爺腦子有病。”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錦辰,眼底帶着一絲不明所以,似乎是不明白周錦辰為什麽忽然罵人。
周錦辰一看就知道幾人誤會了,他解釋道,“不是,他腦子真的有病,他好像患有那個什麽煙霧病,記憶最多只能保留三天。”
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奇怪的病,段明皺了皺眉,“三天?”
“對。”周錦辰點了點頭,“三天後他的記憶好像就會清零。”
“除了一些生活常識,什麽也不記得了。”
幾人這才想起來了少年被綁架時身上了那本筆記本了,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少年會有一本記錄那麽詳細的筆記本了。
顯然就是自己沒辦法記住,只能依靠筆記本來記錄一切事情。
在場的幾人神色各異,最終紛紛看向了乖巧坐在不遠處的小少爺。
小少爺看起來幹淨單純,哪怕是白襯衣上染上了髒污,也依舊幹淨的宛若雨後的白玉蘭。
也宛如不識人間善惡的小白兔幼崽。
單純又無害。
大概只是稍微兇他一下,他都能哭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