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下方是主別墅前面的花園,他對下去的地方就是草地。
草地沒有任何被壓過的痕跡。
顯然小偷沒有從草地那裏走過。
要麽是從房間大門進來的,要麽是從四樓下來的。
具體是哪一種阮清無從判斷。
雖然阮清沒有找到小偷留下的痕跡,但是從陽臺看出去後,在花園那邊卻看到了不少人圍在了一起。
不過他這個位置離的有些遠,而且被花園的花草被遮掩了一些,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阮清立馬下了樓。
不過阮清還沒走到大門口就頓住了,大廳裏昨晚被他炸出來的缺口已經消失了。
阮清帶着遲疑的走到了缺口處,被他踩着的地毯并沒有陷下去。
四周也沒有什麽凹陷和凸起。
顯然并不只是換了地毯,而是缺口是真的消失了。
不過也可能是用什麽東西填補了一下。
阮清猶豫了一下,最終朝花園裏走去。
花園空曠的地方,此時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阮清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
不過其他客人在看見阮清踮起腳尖努力去看時,默默給他讓了讓。
就這樣阮清很快就到了靠裏面的位置。
他也看清楚了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白月還沒有被扔進霧裏。
此時她依舊是昨晚那身衣服,渾身狼狽不已,正僵硬的站在花園雕塑的下面。
頭頂還放了一個蘋果。
而在她的不遠處,楊辰謹正舉着木倉瞄準了她。
沒錯,楊辰謹瞄準的是沈白月。
而不是她頭頂的蘋果。
這一木倉下去,不會要沈白月的命,最多只會廢掉沈白月的右手。
楊辰謹是這麽善良的人嗎?
他絕對不是,他雖然經常笑着,但他眼底沒有對生命的尊重。
沈白月違反了禁忌沒有被丢進霧裏不說,還瞄準的不是她的頭。
這已經能說明沈白月的特殊性了。
楊家似乎并不想讓她死,起碼現在并不想。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原主本就欠沈白月的,再加上昨晚和今早都被沈白月救下。
原主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沈白月出事的。
阮清狀似瞪大了眼睛,精致的臉色浮現出慌亂。
他在楊辰謹準備扣動扳機時,推開了身前的人,直接沖了出去。
接着擋在了沈白月的身前。
沈白月似乎是沒有想到阮清會沖出來。
她呆愣的看着眼前擋在她身前的人。
而楊辰謹的眼底則閃過一絲冷意,不過下一秒就恢複了正常。
楊辰謹禮貌的朝阮清點了點頭,“中午好。”
他問完好後便将手木倉直接對準了阮清,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你是想替她嗎?”
阮清看着對準他的木倉口臉色微微泛白,他張了張口,“我……”
楊辰謹似乎是知道阮清想說什麽,他直接打斷了阮清想求情的話,“她違反了楊家的禁忌,我沒将她直接丢進霧裏,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楊辰謹說完看向阮清笑了笑,“但懲罰總歸是要有的,不然大家豈不是會将我楊家的規矩當成擺設?”
沈白月想要拉阮清的衣角,但是她的手十分的髒,而眼前的人顯然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沈白月頓了一下,最終把手縮了回去。
她看着眼前的人小聲的開口,“郁清哥哥,我沒事的。”
阮清卻仿佛沒聽見一般,依舊擋在沈白月的身前。
阮清看着楊辰謹手中的木倉,最終深呼吸了一口氣,堅定的看向楊辰謹,“我替她。”
楊辰謹微微一笑,“可以。”
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頂着蘋果站在雕塑下的人就換成了阮清。
懲罰是必須挨過楊辰謹的三木倉。
阮清替換了沈白月,也同樣是如此。
三木倉完全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而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楊辰謹的心情了。
阮清看着對準了他的木倉口,臉色有些泛白。
偏偏楊辰謹還在緩緩移動着手中的木倉,似乎是覺得自己沒有瞄準一般。
而且從阮清的視線看過去,瞄準的也不是他頭頂的蘋果,而是他的頭。
仿佛是想要一木倉打死他一般。
阮清見狀睫毛輕顫,臉色更白了幾分。
楊辰謹看着可憐兮兮的人,輕笑了一聲,“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
然而阮清雖然害怕到渾身僵硬了,但他卻死死抿着唇,沒有說話。
哪怕唇都被他抿的泛白了,他也沒有退縮。
楊辰謹挑了挑眉,随意的将木倉移動了幾下,然後就開了一木倉。
真的是十分的随意。
完全看都沒看。
好似無所謂到底會打到什麽一般。
阮清吓的眼眶都紅了,他往後一縮,被吓的直接閉上了眼睛。
不過第一槍沒有打到阮清,也沒有打到他頭頂的蘋果。
而是……打空了。
但是卻吓的阮清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因為死亡的刺激,讓他漂亮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連蘋果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旁邊的管家見狀,立馬将蘋果撿起來,再次放到了阮清的頭上。
管家看着被吓的快要哭出來的人,很想告訴他別怕。
二少爺顯然就是生氣這人出來代替沈白月,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但是在楊辰謹的目光下,管家什麽也不敢說。
放完蘋果後就站了回去。
楊辰謹的木倉再次瞄準了阮清,這一次阮清不止是睫毛微抖了,就是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着。
顯然是被剛剛那一木倉吓到了。
楊辰謹見狀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為難,“你別抖啊,你這麽抖的話,我就瞄不準了。”
阮清聞言并沒有太大的改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着。
說實話,阮清也不想抖。
但是他不抖容易崩人設。
他因為昨晚運動過度,渾身還發軟,這樣抖他也難受。
但誰被木倉指着能不抖?
原主又不一定能看不出來楊辰謹只是想吓人而已。
所以阮清只能裝成一副害怕到顫抖的樣子。
阮清的這副樣子在衆人看來,顯然是害怕極了,他的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好似下一秒就要流出來了一般。
看起來脆弱無比,也看起來可憐至極。
但是他卻固執的頂着蘋果站在原地,代替着沈白月。
倔強的讓人心疼。
楊辰謹看着精致的小臉泛白的少年,有些不悅的舌頭抵了抵牙龈,最終放下了木倉。
沒有再繼續了。
管家見狀微微松了口氣,立馬接過了楊辰謹手中的木倉。
楊辰謹走向了阮清,拿下了他頭頂的蘋果,輕輕撫了撫阮清額邊的碎發,“這次就算了,下次可別傻傻的逞強了。”
“畢竟我會心疼的。”
楊辰謹的動作十分的溫柔,但也十分的逾矩。
畢竟沒有哪個弟弟會對自己的大嫂做這種事情。
阮清抿着唇,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楊辰謹的手。
楊辰謹見狀沒有生氣,而是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身,轉身直接離開了。
顯然,沈白月擅闖四樓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
經過昨晚的事情,客人和玩家們都傷勢有些慘重。
客人們倒是還好些,因為看到那條‘十點後出門有危險’的提示後,大部分人都在十點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基本上沒太多的人出事。
但玩家這邊就慘了,當時有三位玩家都因為調查線索或者是其他原因,沒有回到房間。
直接就死了兩個。
也就只有封野一人活下來了。
不過客人們雖然沒出事,但是靠近窗那邊的客人,也看到了那巨大的血色藤蔓将別墅纏繞的畫面了。
那血紅色的藤蔓危險至極,仿佛是想将整個楊家別墅直接吞噬一般。
快要到五點鐘的時候才退去了。
而沒有靠近別墅外層的客人,并沒有看到那藤蔓。
但是他們透過貓眼,卻看到了那詭異的紅色影子。
同樣危險至極。
顯然如果十點之前還在別墅外面,那麽則會被那血紅色藤蔓吞噬。
而如果十點之前沒回到自己的房間,則會被那血紅色的影子獵殺。
雖然覺得危險,但不少客人都松了口氣。
畢竟只要晚上呆在房間內就沒事了。
他們只要熬到參加完大少爺的葬禮,說不定他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玩家這邊則沒有那麽樂觀。
要是呆在房間內就不會死,這個副本未免也太過簡單了。
玩家們推測,到了副本的後期,呆在房間內也不再安全。
必須要弄清楚那血紅色的藤蔓和那血影倒底是怎麽回事。
以及大少爺葬禮那天到底會發生什麽。
畢竟那血影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麽吸血鬼之類的東西,對付吸血鬼的道具已經用過了。
不起任何作用。
午飯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玩家們怕楊辰謹和楊辰言再次提前出現,傭人還沒叫他們就自動走向了餐桌。
阮清則是扶着沈白月上樓了。
沈白月的狀态并不算好,但是阮清也不方便給她上藥。
所以在将沈白月送回房間後,阮清就下樓坐到了餐桌前。
經歷了昨晚的危險,餐桌上的氣氛更加的緊張了。
玩家們都是一臉的嚴肅,包括封野也同樣如此。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楊辰言和楊辰謹。
兩人慢條斯理的下了樓,坐到了餐桌前。
楊辰謹坐下後看向了阮清,“大嫂昨晚睡的似乎不太好?”
阮清張了張口,正準備說話。
然而下一秒他直接咳嗽了起來。
接着便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直接染紅了他桌前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