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選中了阮清◎
阮清在看清楚玩家們的白蠟燭全滅後,淚水瞬間就盈滿了眼眶,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次不只是眼尾微紅了,而是整個眼眶都紅了,額頭也開始沁出冷汗,就連大腦也一片空白。
他在害怕,但是他控制不住,整個人不安的繃直了身體,表情看起來脆弱無比,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
此時整個教室只有阮清的白蠟燭還亮着,卻照不亮整個教室,角落裏黑暗一片,仿佛有什麽東西潛藏在其中,伺機想要将人拖入黑暗裏吞噬殆盡。
唯一的白蠟燭的光也變得慘白一片,再加上這驟然變冷的溫度,就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停屍房中一般。
整個空間都似乎彌漫着一股危險和令人恐懼的氣息。
莫燃和蕭時易在只剩下阮清手中的白蠟燭還亮着時,也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莫燃毫不猶豫的直接奪過阮清手中的白蠟燭,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然而白蠟燭……并沒有熄滅。
被扔到地上白蠟燭明明滾了好幾圈,碰到桌子腿才停下了的,可那火焰卻依舊旺盛,燃燒的燭淚淌了一地,明亮的火光在這一刻變得妖異,讓人背脊發寒。
如果是一般情況,蠟燭倒下基本上都會熄滅,可是阮清的白蠟燭沒有,甚至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莫燃見狀面無表情的上去踩了幾腳,白蠟燭……依舊還在燃燒。
詭異,又毛骨悚然。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汗毛直立,內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恐懼。
明明莫燃那力道,都能将白蠟燭給踩碎了才對,可偏偏不管是白蠟燭本身,還是白蠟燭的光芒,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就仿佛依舊被人拿在手中好好護着一般。
這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此時距離淩晨一點還剩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所有人的心髒都仿佛被死死扼住,甚至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并沒有比阮清好到哪裏去。
玩家們在白蠟燭熄滅後就站起了身,在看到阮清的白蠟燭沒有熄滅時,紛紛靠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止是白蠟燭熄滅不了,在那腳步聲響起之後整個教室就冷冷下來。
而且冷的不正常,陰冷的仿佛冷到了骨子中,這根本就不正常。
就仿佛是……鬼就在他們身邊一樣。
而他們根本看不到!
玩家們死死握着道具,也做好了如果有什麽無法應對的情況,就立馬沖出教室的準備。
就像之前那個校霸蘇清說的那樣,三分鐘根本不足以離開學校,他們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正面對抗。
不過白蠟燭熄滅似乎也不是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怕是只留下一支這種情況,這顯然不像是得到什麽好的祝福。
他們默默的看着那邊努力嘗試想把白蠟燭滅掉,卻怎麽也滅不掉的幾人。
……也許不管白蠟燭是熄滅,還是不熄滅,都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他們其他人的白蠟燭脆弱如薄紙,随随便便就熄滅了,而那個校霸蘇清的白蠟燭卻不同,就仿佛他的白蠟燭被什麽存在保護住了一般。
那存在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麽,是鬼。
被鬼保護住白蠟燭,可不太可能是因為鬼善良。
最大的可能是,鬼……看上了他。
這場午夜十二點得到祝福徹頭徹尾就是一個騙局,不是人類得到祝福,而是鬼得到自己選中的身體。
而這一次被選中的……
玩家們默默看向站在另一邊的某位校霸NPC。
不得不說造物主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少年美的極近精致完美,宛如從畫裏走出來的妖精。
就仿佛是上帝傾注了所有,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就算是在黯淡的教室裏,少年那精致豔麗的容貌也無損分毫。
甚至白蠟燭那慘白的光芒就仿佛在給他加冕一般,讓少年宛如在夜晚盛開的幽昙花,美的無法形容。
玩家們十分能理解他為什麽成為被鬼選中的那一人。
畢竟如果是他們選身體,他們也極有可能會選擇他。
只不過,有些可惜了……
莫燃看着就算是被他扔到地上也依舊燃燒的旺盛的白蠟燭皺了皺眉,直接把白蠟燭撿了起來,然後火焰那一頭朝下,狠狠朝着桌上插了下去。
桌子雖然是木制的,但也比較厚實,而白蠟燭這種石蠟做成的脆弱的東西,一旦和桌子相撞,肯定會碎掉。
然而……沒有。
莫燃用的力道很大,而白蠟燭就仿佛是鋼釘一般,直接穿過了木桌,火焰照亮了桌子下面放書包的桌兜。
顯然,白蠟燭不止是沒有碎,甚至穿透了桌子也沒有熄滅,令人頭皮發麻。
而且因為白蠟燭的光芒被桌子擋住,教室裏更加黯淡了幾分,恐懼自心底不受控制的升起。
因為一直呆在教室裏,那股陰冷如影随形,宛如附骨之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渾身細胞都在叫嚣着快逃。
就仿佛再呆下去就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一般。
但教室裏的人沒人敢跑,誰也不知道現在跑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在靈異副本裏最忌諱的就是落單,而且他們也不敢保證現在沖出去會不會惹怒某些存在。
莫燃在插白蠟燭的時候,是插在阮清後面那張桌子上的,也就是說阮清這邊的光瞬間就被桌箱給擋住了。
也就是意味着,他此時不在白蠟燭的照耀下了,甚至是不在白蠟燭光芒的範圍內。
規則五:只有在白蠟燭的光芒下才絕對安全。
以及規則二:最好不要離開自己白蠟燭的光芒範圍。
而他現在……不在。
阮清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将白蠟燭給拔出來。
然而……已經晚了。
在阮清離開白蠟燭的光芒範圍內時,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侵襲而來,從背後将他包裹。
有一股陰冷的觸感握住了阮清即将伸出去的手,接着另一股陰冷的觸感從他的臉緩緩往下滑,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撫摸他的臉頰一般。
那冰冷的溫度讓阮清眸子裏的恐懼和害怕達到了頂峰,眼淚再也止不住,直接順着臉頰滑落,宛如一顆顆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零零落落的掉落下來。
陰冷的氣息如影随形,阮清想掙紮,可是極致的恐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是渾身發軟,提不起來一絲力氣。
明明這種情況下阮清應該會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才對,可是他沒有,只是僵直了身體,站在原地。
不是因為阮清還有力氣站立,而是因為那股陰冷的氣息似乎從他身後擁住了他,拽住了他剛剛想伸出去的右手,讓他就是想跌坐到地上去都不行。
阮清的大腦被極端的恐懼和害怕占據,早已無法冷靜的思考,他下意識的想要向旁邊的蕭時易求救,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在他張嘴的一瞬間,有東西侵入了他的牙關,甚至是玩弄着他的舌頭,讓他想合上牙關都做不到。
因為合不上嘴,露出了潔白的皓齒,隐約能看見裏面的粉紅色微動,看着色氣無比。
阮清的淚水流的更加的厲害了,理智再也崩潰,整個人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看起來好不可憐。
這一幕就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之前那個噩夢中,仿佛他的舌頭會被拔下來一般。
阮清伸出另一只手想要阻止,可是他連看都看不見,甚至下一秒他就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掌控住。
緊接着陰冷又黏濕的觸感在指尖上傳來。
接着是指腹,然後是手指,就宛如被一條陰狠的毒蛇死死盯上了,令人毛骨悚然。
帶着不容拒絕,就仿佛要将阮清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一般。
如附骨之蛆一般,無法掙紮,也無法擺脫。
阮清拼命想要抽回手,然而他無法阻止,也無法擺脫,只能可憐又無助的無聲嗚咽,淚水早已浸濕了他的臉頰,讓他看起來脆弱的就像是陶瓷娃娃,稍微用力一點兒就會碎掉。
然而他的脆弱和可憐似乎并不能得到憐惜,只會讓人忍不住想再狠狠欺負他,讓他跌落黑暗。
也許是因為太暗了,也許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蠟燭上,在場的人沒有任何一人發現他的異樣,就仿佛他依舊安靜的站在那裏。
……
在白蠟燭怎麽也滅不掉後,莫燃和蕭時易的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莫燃直接走向玩家那邊,表情帶着幾分駭人,就仿佛要将玩家們殺死一般。
就在玩家們緊張的防備着他時,莫燃直接越過他們,将夏白依從角落裏拽了出來,然後不顧她的掙紮,将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力道光是看着就知道肯定很痛。
莫燃走到夏白依面前半蹲下,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将人掐了起來,“蠟燭怎麽熄滅?”
夏白依瞪大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死死抓住他掐她脖子的手,似乎是被吓到了,“你幹什麽?我怎麽知道該怎麽熄滅?”
“呵,你既然不知道的話……”莫燃無情的冷笑了一聲,直接收緊了手,語氣沒有絲毫溫度,“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就要直接扭斷夏白依的脖子。
夏白依瞳孔微縮,眼淚從眼角滑落,她不甘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阮清,死死拽着莫燃掐着他脖子的手,艱難的開口,“咳咳,放……放開,我……我說……”
莫燃面無表情的松了松手,給夏白依留了說話的機會。
但也僅僅是如此,因為莫燃的手依舊掐在夏白依的脖子上,仿佛她只要說的是假話,就直接扭斷她的脖子一般。
夏白依咬了咬下唇,緩緩開口,“白……白蠟燭……只能被……被……”
然而夏白依還沒說完,她就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死死瞪大了眼睛,眼球都仿佛要瞪出來了一般。
下一秒,她的眼睛和嘴裏就開始滲出血跡,接着便是鼻子和耳朵都開始滲出血跡。
不,那不像是血跡,雖然教室內的光線不夠亮,但也能分辨出那根本不是紅色,而是一種暗紅偏黑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