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识海初开一时间不知道有何用处......
同张墨渊再回苍溪村已经酉时,此时他肩上扛着扁担台挑着两只木桶,木桶里装着清澈甘甜的泉水,就这么一路走了回来,赶路间我劝他歇歇他不愿意,说是不能耽搁,遇见贼寇难民那一方都是致命的,尤其是身边还带着重伤的我,怕我在出意外。
只是他不知道,我修行千年,近期恢复了些元气,区区凡人又能耐我何?
从来没觉得做人这么辛苦,山高水远,路途颠簸,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是大把,张墨元打水也太慢了些,以后还是我来吧,至于食物我也会帮他去寻些。
我同他说了这些,他似乎不信我能做到这些。
张墨元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两眼放光,哈哈哈张墨元崇拜我吧!
此时张墨元只是在想,一个女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便说着不找边际的话,不过这也恰好符合她清奇的脑回路。
张墨元敷衍道“也好,以后我们分工,我寻吃食你打水,你会武功,一般的难民奈何不了你,只是遇上杀人不眨眼的贼寇需要小心些。”
海棠“好的表哥,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张墨元接道“我也会顺便替你寻找家人”
海棠“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啊?”
海棠心想,后生,
你可知我的家人是谁?
是苍穹山顶的风霜雨雪,
是九重天上的雷霆雨露,
还是乱葬岗里的腐肉尸骨?
张墨元自顾自的说“你不想回家,不想念你的家人吗?”
海棠“表哥,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我想也要想得起来才是,或许是受了伤,丢失了记忆,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现在何处!”
张墨元不紧不慢的说“那是为了你的清白考虑,所以你我二人以表亲相称,你的父母这么久寻不见你想必已经焦灼万分,父母生你养你十几载,亲情难断,做儿女要体恤父母留在父母身边尽尽孝道。”
海棠心想,我的天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会啰里啰嗦的,真是随他的娘了......
海棠扔下喋喋不休的张墨元,跃上屋檐面对张墨元双手抱拳作了一缉:“公子,小女子先行一步,告辞!”
回到家中,便见秦姨在门口等候张墨元,她见我孤身一人回来,焦急询问张墨元的行踪。
海棠只是告诉她不必担心他在后头很快就会回来。
留下话没说完的秦姨
接着便去寻她的宝贝,山上带回来的枯枝败叶。
在篱笆院里找了一圈,没有,到院外寻了一圈还是没有,又回到院内翻找,这时张墨元回来了,见我屋里屋外走走停停便问道:“找什么呢?”
海棠“这不是要出去打水吗,外面不太平,我找找我的防身武器。”
张墨元疑惑“什么武器?”
海棠“我同你下山回来时,带回来的枯枝败叶啊,你有没有看到啊,我拿了好多。”
这时厨房的秦姨听到了海棠和张墨元的对话便问她“是不是一堆干树枝啊?”
海棠“对,就是干树枝。”
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烧火声
海棠转头径直冲向炉灶,她的树枝被秦姨当做柴火烧了......
她伸出手去灶火里试图寻找幸存者,没曾想,剧烈的疼痛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
秦姨见状连忙过来拉住了海棠的双手,还吹了吹说:“丫头啊,你别把手放火里,烧的疼啊,那堆柴火卖不了几个钱,你别急啊,你想要的话,明天再去山里拾就好了,啊,孩子!”
海棠面对秦姨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心里也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生根发芽,看着秦姨如此关怀自己,这大概就是人间所说的亲情吧。
海棠“啊,没事的,那个柴火就是捡回来给秦姨的,不卖,就是给您捡的。”
张墨元终归是年轻人反应快些:“娘,今天镇北门遇见了陈楚泽值勤,我告诉陈楚泽这是我的远房表妹,还有海棠你叫我娘小姨娘就可。”
第二日张墨元照旧去给沈家送水。一桶水张墨元可以吃上两天,而沈家四口人,一桶水是远远不够的。
沈家四口人,父亲沈从军,母亲姜皆宜,小儿沈宜兴,大女儿沈清欢。
沈清欢,也就是张墨元的青梅竹马。
海棠将仅剩的枯枝败叶以自身灵气淬炼,怎奈何这枯枝败叶极其脆弱,根本承受不住被注入的灵气,没等灵气淬了那干枝,那干支便裂的粉碎,凡物终归还是凡物,想来用这凡物当做武器也太过草率了些。
文人配墨,将士佩剑,修行之人理当有个拿得出手的法器。
届时四下无人,海棠用术法掩了门窗,任凭灵气在体内流转,周身感应着天地五行,随着修炼的深入,她第一次打开了自己的识海,识海内水天一线,天水中央有一座孤岛海棠吸引了她。
她进入识海,踏入那座孤岛海棠,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大大提升,视觉,嗅觉,触觉,识海里的天水,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盘膝坐在树下抬起右手用食指引出一条海棠花道置于水面,一念起,满天的海棠花肆意纷飞,顿时,识海花瓣飞舞,天水如镜,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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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识到,这,便是她的真身。
她抬手从自己的真身上取下一块海棠木,胸口彼时也传来一阵闷痛……
那是她的心头木,用心头木淬炼法器在合适不过了。
她将这块心头木化为发簪,发簪通体呈黑色,簪身为独特的金色海棠花纹,簪头呈龙角状向外延伸,质感温润,见光生光。
这海棠簪乃是海棠心头木所化,海棠花香经久不散,与主人血脉相连,可知她心,思她想。
她为它造决,
决起,则剑出,
顷刻,海棠簪化为一柄长剑,是为灵物!
这剑柄呈黑金海棠花雕,剑身通体发黑犹如黑蛇吐信,阳光下黑中带金散发着金色泓光,指尖轻轻微弹,一阵悦耳的剑鸣声传来。
接下来的海棠没有食言,她与张墨元分工配合
她取水,他觅食。
他取水,她觅食。
每隔两三天便会在麒麟镇的卡口遇见陈楚泽,有时是北门有时是南门,陈楚泽对海棠也格外殷勤。
陈楚泽的日常就是,偶尔会以检查为由克扣过路商旅的货物。
来往的商旅也非常配合,毕竟是边境要塞,兵家轻易开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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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镇上不便飞行,海棠都是傍晚步行至麒麟镇外打水。
这日傍晚海棠来到麒麟镇南门,忙碌的陈楚泽见到她一脸热情:“表妹!去哪儿啊?”
海棠“打水”
陈楚泽“一个人啊?”
海棠“对啊,有规定女子不能一个人出城吗……”
陈楚泽“要不要我陪你去?姑娘家孤身一人不安全啊。”
她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了,表哥会和我一起。”
陈楚泽的个头和张墨元差不多,或许是克扣的油水多了,身材却要比张墨元壮硕的多。
陈楚泽兴致勃勃的拿过搜刮来的绿苹果递到海棠面前:“表妹,来吃个苹果!”
海棠“我不吃”
陈楚泽“那吃个糖糕”陈楚泽也不气垒
海棠“不吃”
陈楚泽“吃个红豆酥”
海棠“不吃”
海棠只觉得他有点幽默,无奈的笑了笑:“不吃这些,你留着吃吧,先行一步,告辞”
陈楚泽见她笑了更来劲了:“表妹喜欢吃什么?下次来哥给你备上。”
她想了想说道“嗯……多谢你的好意啊,我暂且还不饿,我得去打水了,不然太晚了,就真的太危险了。”
其实无功不受禄,张墨元不让我收别人的东西,不然让他知道的话,免不了一顿啰嗦啊。
这个陈楚泽,也执着得很,硬是要陪她取水,只是他是个凡人,太慢了。
海棠记得张墨元同她说过,路上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喝陌生人给的水,张墨元啊张墨元,你真是个神算子。
行走在镇上时,海棠对面迎来两位白衣男子,他们的衣裳干净整洁,气质超凡,与这小小的麒麟镇显得格格不入,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好像这段时间打水的时候……
都会遇见他们……
那两人干净的衣裳胜过白雪,与凄凉的镇子格格不入叫人只一眼就能记住。
离了麒麟镇,瞧着四下无人,海棠纵身乘风直上,御风而行,顺着海棠印记一路向北。
这是她取水的必经之路。
到达指定的取水点,幻化出张墨元交给她的两只木桶置于石壁下接水,紧接着跃上石壁调息养伤。
闭上眼睛的海棠却隐隐觉得不安,只觉得有几道目光在监视着她,叫她浑身不自在,但四处却也只是空荡荡的山谷,只有不远处的一只蓝色的蝴蝶孤零零的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