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一面面旌旗上的龙纹张牙舞爪,仿佛活过来一般。
装上蹄铁的马蹄密集砸在大地上,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马背上的骑兵已经竖起了长槊。
在他们身后,五千骆驼散开,拖动着树枝,掀起偌大的沙尘,遮天蔽日。
连高昌城都隐没其中。
黑色骑兵仿佛一道黑色闪电,毅然决然朝着西面的山谷疾驰而去。
埋伏在其中的胡人果然如慕容垂预料的一般不知所措,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上万人挤在山口前,喝骂呼喊,羊马乱窜。
有三四千甲骑反应过来,集结在一起,挥舞着长矛,迎了过去。
但梁军迅如奔雷,铁骑所过,一片狼藉。
数千人转眼就被冲散,留下一地的人尸马尸。
挤在山口上的胡骑顿时一怔,梁军之凶猛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东面沙尘滚滚,不知藏有多少人。
“鼠辈何不逃命乎?”慕容垂大吼一声,长槊轻易贯穿一名胡人的胸膛,撕开他的血肉。
锁子甲并没有起到防护作用,胡人引以为傲的骑射来不及上弦。
梁军已经贯入敌军之中。
无数战马咆哮、奔踏,马蹄下一具具尸体堆叠。
一个时辰前还无比骄狂的胡骑,此时全都变成羔羊,任由梁军宰杀。
不过胡人们还是故技重施,北面、南面两股骑兵包抄过来,想要围住梁军。
漫山遍野都是涌动的胡骑,呼啸之声震动山野。
七千余黑云军仿佛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东南!”慕容垂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斜挂在后脑勺上,敌军则是正对阳光。
长槊指向东南,一叶扁舟划出一道血色弧线,折转向南,在胡骑速度还未跑起来之前,刺入敌丛之中。
骑兵大战,恰如两头野牛,谁力气大,谁更壮实,谁速度快,谁就能掀翻对手。
在追逐与冲杀中,胡骑的兵力优势其实作用并不大。
慕容垂一马当先杀入东南面胡骑之中,付出百余骑的代价,掀翻了最前面的千余锁子甲骑兵,后面的轻骑顿时大乱,自相践踏,四散奔逃,战争更加混乱起来。
这种混乱也影响到了其他援军。
他们已经在烈日下晒了很久,人或许还有精神,但战马早已蔫了,速度跑不起来,追不上装备了蹄铁喂过精饲的梁军战马。
“西!”南面大乱后,慕容垂并没有恋战,长槊指向西面。
六千多骑又向西面冲去,让背后追来的两股胡骑扑了一个空。
梁军骑兵仿佛一头灵活的豹子,在漫山遍野的胡骑中腾挪跳跃,灵动无比。
马蹄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尸体。
慕容垂十三岁领军出战,勇冠三军,灭亡宇文部,击破高句丽,十万大军在他手上都如臂使指,更不用说这几千骑兵。
每次都能躲过胡骑的围攻,每次都能精锐杀入敌人的软肋之中。
名将有两种,一种是如王猛这般运筹帷幄,将战争胜负决定在大战之前。
一种则是慕容垂这般在战场上有惊人直觉者,势如如虎狼,越打越强,越战越勇,如有神助。
霍去病八百骑兵就敢千里奔袭,杀入匈奴老巢……
西面胡骑见梁军来势凶恶,不敢应战,掉头就跑。
不过慕容垂这次没有放过他们,紧咬不放,长槊挥动,刺死一名名慌乱奔逃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