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也顺着壶音的涟漪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逐渐扩散到整片装置中。</p>
</p>
之前的雅间中，翠居士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p>
</p>
“翠先生，怎么了？”素寒问。</p>
</p>
“我感觉有些不对。”翠居士说。</p>
</p>
素寒也走到窗边，向漆黑一片中望去。</p>
</p>
“李川在使用他的力量了。”翠居士说。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壶音，感受到其中复杂的力量纠缠与冲突。</p>
</p>
“这不是我们希望他做的吗？”素寒问。</p>
</p>
“河边的树影，还有，监正既然说我不出京城就无事，那我肯定就不会有事。”李川据实告知，接着他说：“你有能装这个种子的容器吗？不然一直擦响天音壶，挺累的。”</p>
</p>
一直到了路的尽头。</p>
</p>
“没事了。”李川说。</p>
</p>
紧接着，翠居士便变作了一只翠绿色的大鸟，他张开翅膀，伏身在地上，素王爷翻身坐了上去，紧接着，一声悠长的鸟鸣，翠居士便带着素寒向上方冲去，冲破屋檐的幻象，冲出了浓稠如液体的光。</p>
</p>
“素王爷呢？还有他身边那个，翠居士呢？”李川问。</p>
</p>
“李川，太多了！”小老鼠在李川的识海中喊。</p>
</p>
旁三背着李川与公二浮出了水面。李川环视着四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河面上晃动着一些水草，河岸边一片荒芜，只有稀疏的树木。</p>
</p>
“前两日。”罗雪里回答。</p>
</p>
那一片月色终于恐惧了起来，像扇子一样的树冠开始收拢了，光点不不再从叶片上滚落，又有云雾一样的阴影聚拢在一起，试图遮掩月色。</p>
</p>
光点试图从他身边逃逸，但总会被壶音带回来。</p>
</p>
此时光点完全从他的身上消散了，李川感觉一阵疲惫涌了上来。</p>
</p>
等李川收好天音壶后，罗雪里说：“我要押送素王爷到旧王府，师傅与陛下都在那，你和我一同去，还是回三义胡同？”</p>
</p>
或许他应该找一个容器，将这些光点装起来，要用的时候，就撒一点在身上。</p>
</p>
一层层涟漪为他指明了方向，他望到了河水深处，看到了一颗透明光滑的种子在河水中沉沉浮浮。种子之中，一轮圆月在慢慢地合拢。</p>
</p>
“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公二再次将李川放到了旁三身上。</p>
</p>
而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开始发生变化，似乎开始逐渐的消退，其间李川听到了几声凄厉鸟鸣，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却什么都看不到。</p>
</p>
若是他就这样离开的话，这装置会漂向何处？他心中一动，紧接着壶音再次响起了，与此同时，河水中起了一阵巨浪。</p>
</p>
水面上，泛起了一阵浪花，翠鸟飞了出来，盘旋了半圈后，直上云霄，隐没在黑夜之中。</p>
</p>
李川终于定心了，他问：“你什么时候出关的？”</p>
</p>
“什么？”李川刚想问旁三是什么意思，接着他便看到了河边的石舫，石舫里还有一些烛光透出来，李川仔细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在里面。</p>
</p>
李川的望着月色说：“离开这里。”</p>
</p>
旁三快速地游进了圆月的裂隙之中。</p>
</p>
他们大概已经顺着雁水河漂出了京城。</p>
</p>
李川从树冠之下划过，涟漪之中，树的形态是由许多细小的根须构成的，它们密集在树干的中心，然后向外辐射而出，四处蔓延。</p>
</p>
“走吧。”</p>
</p>
李川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破锅，他对着种子的方向就是一捞，涟漪之中，河水交织成了渊丝的结构，将种子一层一层的困在其中。最终，他感觉到锅中的水沉静了下来。</p>
</p>
旁三晃了晃触须，说：“大哥，我刚才好像又被那些声音淹没了，我干了什么？”</p>
</p>
“三弟，你刚才怎么不说？”公二质问。</p>
</p>
“再坚持一下。”李川说。</p>
</p>
罗雪里往锅里看了一眼，双手变幻出几个手印，打入锅中，然后说：“这样便行了。”</p>
</p>
翠鸟的翅膀在圆月上落下了一羽阴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