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贝尔很想这么说，但发觉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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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这个世间如果真的有掌管一切的“命运”存在，那命运一定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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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我早就觉得哪里奇怪了。虽然一开始下意识的，将脑中浮现出来的那些记忆，当成了是自己的。但是后来，越去了解越发觉那些记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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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的那些“前世”的记忆，模糊且不具备连贯性，并且无法深究考证不出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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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关键的，还是在“盲目魔女”的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疑似是初代坎普雷特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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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的那些记忆很多都很莫名，自己回顾时也如同一名旁观者。并且，逻辑层面上也具有着诸多无法解释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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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觉得很有事情，都变得可以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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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里贝尔最为迷惘的时刻，他突然回想起了一名少女，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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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我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我所改变的一切，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的出身、我的身份，甚至与我的源头是什么样的存在也无关。那些，都是我通过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选择争取到的...所以，这些事对我而言，‘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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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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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稍微侧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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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记忆组成的世界里，他的身后不会站着任何人。但是，他却仿佛能看到支撑他的那些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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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如果一开始他的身后就有这些同伴在，他之前甚至都不会有那短暂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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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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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格因沉默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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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真的很羡慕你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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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的凝望了一下，记忆场景中还跪在诸多水槽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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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能...不，就是莉洁特拼尽一切才争取到的，能凌驾于阿尔卡娜的意志之上，向我们传递信息的唯一的机会。毕竟，有了这样的一次事情，阿尔卡娜会更加疯狂且决然的去彻底抹消莉洁特的意识。而如果当时我能振作一些，不仅仅因为自己是‘量产型’而绝望、失魂落魄。那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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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数下，费格因的感慨终究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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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洁特拼尽了自身的一切，想要为费格因夫妇传达“坎普雷特”的真实，想要救下自己姐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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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她的一切努力却只是化为了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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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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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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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场景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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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目光所见之处，不再是那满是绝望的地下空洞的缘故，里贝尔和费格因又变得可以平静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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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光是从记忆的光景里看不出，但是我其实‘死’了至少四次，所以这个时间点上的我，算是第五代的费格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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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格因出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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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来到这片世界后，里贝尔看到的第一个场景里，重伤后的费格因就直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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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只是回归“火种”后，又被灌入了的身躯里。所以，在病床上陡然醒转的他，才会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完成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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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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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只是神情复杂的闭合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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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并不愿意去深思，但无法避免的，就是这种“复制人”、“克隆人”存在的情况下，费格因难免会和自己出现伦理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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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所有的‘坎普雷特’，都是以与制造人造魔女相似的方式制造出来的。那为什么，还需要‘母亲’，并且她们还真的会出现怀有身孕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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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为了‘力量’。为了更好的进行收集，工具是需要不断的更换代的。‘坎普雷特’也不例外。将旧的‘火种’里，不需要的部分剔除之后，家族会将其制作成的胚胎，然后植入被事先选择好的‘母亲’的身体里。而胚胎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以‘坎普雷特’特有的力量...掠夺走‘母亲’的一切，包括其身上的特殊力量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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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格因似乎是在以全力进行着忍耐，保持着那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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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虽然，到了这个地步多多少少也已然猜到了这些，但明确的听到确认的话语之后，里贝尔的神情还是难掩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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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恩其实早就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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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她能看到“命运”的能力，传给下一代的“坎普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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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旧的‘火种’，也就是在黑盒子里的你的本体，已然被莉洁特毁掉了。那莎恩身体里的‘胚胎’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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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不解的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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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莉洁特出现之后一直显现出了混乱与崩坏，但是却意外的清晰的传达出了几乎所有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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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上来讲，莉洁特从第一次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破坏了‘火种’之后，有至少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与阿尔卡娜继续争夺身体，并且一度胜出才有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些场景。也就是说，那段期间自顾不暇的阿尔卡娜，大概是没有余裕去制作的‘胚胎’的。不过，家族之中有另一名‘探究者’可以接触到那些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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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琳...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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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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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能跨越时空击杀这头“夫人”的狂犬，是不是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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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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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玛德琳恶贯满盈，坎普雷特家族长久以来的扭曲，也不能全部归结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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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之间的相似程度来判断，当时莉洁特虽然毁了以我为基体的‘火种’也肯定没有毁的很完全。也便是说，在残破的旧火种里，玛德琳加入了一些别的东西，形成了的胚胎。至于她加入的是什么，大概你心中应该是有些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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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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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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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的心中浮现起的，是这个已经几乎要被他淡忘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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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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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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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贝尔与费格因的交谈期间，记忆中的场景也在推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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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冬季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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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然虚弱到了极致的莎恩的姿态，代表着的坎普雷特即将“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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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带着一丝的不舍，看着床铺上面容几乎没有血色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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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之旅，大概也已经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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