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有所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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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心绪维持平静，里贝尔望着湖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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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现在有些分辨不清，他和湖光之间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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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之前，肯定是毫无疑问的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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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来到空岛的那个时期，达成了一些协议。但那终归还是里贝尔在湖光的生死掌控在手中的前提之下。所以，湖光对于他的情绪，应该是负面居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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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湖光看起来却很随意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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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成功的消化了“世界树之叶”的力量之后变得更加强大，于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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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有所怀疑，但直觉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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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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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呈坐姿坐在半空的空气上，来回摆动了几下腿，然后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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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终点或许还有些距离，但我觉得已经拉近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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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动作之后，湖光带着认真的神情看向里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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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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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像是在提问，但还未等里贝尔回应，就已经继续诉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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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协助你的交换，你也要协助我寻找‘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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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你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些没有强制力的话语而已。又或者，你会认为那不过是我趋于形势之下，又不愿意轻易屈服而为自己寻找的借口之类...但其实，那个约定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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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说多少有些说不出口。但我也知道，我是一个怪物，一个拥有人的灵魂，或者自以为是人的灵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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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长长的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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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这样的身躯与特性，导致了我即使有人的灵魂，也做不到诸多人能做到的事情。又甚至，我本身便是‘残缺’的，缺少着作为人甚至生物的本能。我没有需要进食的本能，也没有想要繁衍后代的本能...别在那蹙起眉头，我又不是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总之，没有一些相应本能的状态，是很可怕的。因为，我无法通过满足本能的方式，获得乐。而没有乐，人生本身便缺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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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知不觉间，我活着唯一的意义，大概就只剩下了去探寻自我，了解‘我’到底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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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谈阔论模式的湖光相对的是沉默的里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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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其实也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因为，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都在自称“少女”，总体而言开朗到没心没肺程度的湖光，突然说起了如此沉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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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当时在那座诡异的小镇下方的大空洞里，那个宛如太阳一般膨胀的‘世界树之叶’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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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继续说着，然后说出了竭力的伸长手臂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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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离我是那么的近。我几乎都听到了它在呼唤我，它在散发诱人的香气。我只需要触碰它，我就能向我的目标更近一步，距离我人生的意义，距离我内心之中最迫切的期望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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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是我的状态很糟糕，那近在咫尺的距离也如天堑一般遥远。甚至，在抵达之前我更有可能会先一步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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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虽然你及时的出现，但是你，显然有无数个理由拒绝我的请求，阻止我完成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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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你还是选择的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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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的话语说到半途，然后动了起来飘到了里贝尔的身前，然后伸出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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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扯平了，小坎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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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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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最后一次泄愤一般，比较用力的拍着里贝尔的双肩，湖光带着灿烂的笑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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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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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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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吗？你和我扯平，我却不一定愿意和你扯平。即使你恢复的很好，我们之间的强弱关系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为了保证我这边的安全，我的态度相较以往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我应该明确的说过，我不喜欢奇怪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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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之中，板起能让对方心脏骤停的面孔，里贝尔压低声音警告着拍自己的肩膀拍个没完的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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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诶～明明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嘴上却一点都不饶人呢。这种无论什么时刻，都一定要端起一份莫名的自尊心的感觉...你还真是完全不会改变呢，小～里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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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里贝尔的威吓，像是根本不在意的湖光绕着对方飞了两圈之后，保持着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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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改了称呼，但是却依旧保留“小”这个说辞的做法。颇有种在印证湖光自己说的那句“端起一份莫名的自尊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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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她的话语像是回力标一样飞回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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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里贝尔，则是对那句“完全不会改变”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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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相似的说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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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听到，他都有种想要吼一句“你懂些什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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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住内心浮现起的些许暴躁，里贝尔继续一板一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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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清了恩怨固然是好事，但只是这样可不够。既然你认为我完成了约定，那我也需要你来履行你的职责，对我想要做的事情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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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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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张开双臂在胸前比划一个小盒子般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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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恩怨扯平之后，不是还有我看着你从这么小，长到这么大的情谊在吗？只要不让我去正面与‘夫人’或者组织碰撞，其他方面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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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划完之后，湖光稍微退出一些距离，又以坐姿坐在了半空的空气之上。只是这次，她的动作是双腿交叉，然后拄着单手手臂托着下巴，饶有兴致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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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也能看出，我在战力方面仍然指望不上，那你所需要的，想来是‘情报’吧。而我确实，现在也掌握着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讯息。虽说，完全的消化我身体内的‘世界树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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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的话语间，她的身体中心发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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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也对我，或者说任何的‘源质’都完全不设防。所以，我可以从它的身上，获取一些记录着的、它所见证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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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脸上的笑容略略收敛，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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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为了让话题可以变得热闹一些，在最起初，我们先说一说一些比较劲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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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湖光的喋喋不休，里贝尔微不可见的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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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很大的缓转，是件好事。但这“永远的少女”啰啰嗦嗦的，还真不如把她关在瓶子里的那段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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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里贝尔略有走神的时候，湖光则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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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这个世界之中，七、不，八...嗯...九成。至少有九成的所谓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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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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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虚假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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