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看着只穿着最低限度衣物的里贝尔突然在半夜跑到了自己的家里。玛琳一开始还特别抗拒,但是最终里贝尔也还是做到了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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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疑惑着里贝尔为何知道地下室的事情,玛琳一边带着妹妹,和里贝尔一起来到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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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怎么宽敞的地下室里栖身,将地下室的门牢牢的封上,再将地下室里为数不多的几样家具挡在入口处,里贝尔所有的工作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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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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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到了地下室的安托瓦奈特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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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之后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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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与安托瓦奈特交谈的声音,显然有些刺激到了同在地下室里的玛琳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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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也不清楚,玛琳现在是不是会很后悔,自己因为太想逃离,而招来了里贝尔这么一个言行举止、打扮等都很奇怪,还会和空气交谈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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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悔也没用,因为地下室的入口被挡住了,里贝尔也盘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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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这座村子里的人,注定会被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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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安托瓦奈特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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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了,里贝尔计划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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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里贝尔的计划核心,说出来是无比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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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在村庄聚集大量的人,然后将这些人全部作为魔物潮的牺牲品、祭品。然后,让浓重的血腥味覆盖到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让魔物无法探寻到躲在地下室里的他们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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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计划核心简单易懂归简单易懂。安托瓦奈特难以置信的,是里贝尔居然真的会施行这样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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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之前偷袭杀死村长,也只是为了尽量隐蔽地下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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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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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之中,别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是,大量魔物的到来造成的宛如万马奔腾的响鸣,却格外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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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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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只能等结果的里贝尔等人不同,安托瓦奈特是可以穿墙飞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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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时不时便会探出去,看看外界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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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她所想,在看到魔物之后,村民们有再大的矛盾也只能一度抛出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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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没有指挥官类型的人员的存在,导致村民们的数量明明有一百多人,可以形成一定的战力。但是,却只是在混乱之中,各自的逃窜或者抗击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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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有人站出来聚集人手时,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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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村外的些许防御工事,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的基点起,这场本就不对等的战争就已经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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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村中分外残酷、惨烈,宛如人间炼狱般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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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飞回地下室里的安托瓦奈特,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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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也不再去探查外界的状况,只是在地下室里,和玛琳姐妹一样,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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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个命运节点之中的本尊,是经历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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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托瓦奈特开始了自闭的时候,里贝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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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都已经要结束了,即使说出来也没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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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平静。根本就不像是蛊惑着大量的村民,让他们以血肉成为了自己挡箭牌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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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玛琳姐妹已经陷入了沉睡。里贝尔虽然不确定她们是不是装的,但是却也不在乎在她们面前,说出些什么惊人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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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们不过是噩梦创造出的一些过往的虚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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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能做到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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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托瓦奈特的回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配合,里贝尔挠了挠头之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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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就是命运与轮回,会给人带来的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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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轻轻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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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藏在地底,让我很难不回想起上一次呢。大概在上一次,我就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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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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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真的很讨厌那个修女,我也尝试过要做得更好,给她一个更令人满意的结局。但是,在不断的失败里,我就彻底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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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轮回之中,最先扭曲的便是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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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是渐渐失去了初心,忘记了轮回的目的是什么。只记得自己想要迫切的逃出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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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迫切,会让我变得不择手段。然后,不择手段又会让我失去底线。最终没有了底线的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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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一切都是可以重来的。除了自己之外的事物,一切都如同虚假一般。那既然只有自我是真实的,那只在乎自我的话,变得极端的自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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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依旧平静的沉默了一阵,然后再度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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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某种程度上或许要感谢你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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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比起上一个命运的节点,这个节点更加的广阔,更加的自由,有着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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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世界里,还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需要代价的世界。如果不是一直有你在一旁注视、盯视,那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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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梦境,这个世界也是那么的真实。所见、所听、所闻、所触碰,一切的一切与真实都没有丝毫的区别。那我一直探寻这个世界的可能性,逐渐变得可以心中毫无负担的伤害他人、杀死他人又或者做些更加丧心病狂的举动。我不见得回到现实之后,就能调整回自己的内心,又或者分辨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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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谁一开始都是想做个好人的。不过,如果进入到无人监管且又会不断轮回的世界里...想‘完好’的脱离出去,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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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尔说完,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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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他说的是自己在轮回之中所感受到的事情,唯独最后一句,他说出时想起的是夏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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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满城的“SOS”,基本就能推断出,夏洛尔在面对轮回时,残留的绝对并不是只是些微的既视感与烦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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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洛尔若能保留轮回时的所有记忆。那代表着她,在无法计量的漫长时光里,一直就在那种做什么事都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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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都不清楚为什么轮回会来临,也在漫长的时光里,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才能摆脱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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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洛尔的心灵,应该早就已经彻底损毁到了,完全不可能修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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