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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有些不知道怎么描述去年的那场大规模叛乱和律者觉醒——毕竟来的路上她看到叛乱者、律者、接应叛乱者的势力首脑几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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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塞西莉亚和她说了天命的变化，但是安娜还是稍微有些转不过来自己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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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行动记录我都看过了，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类似擅自行动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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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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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会责怪你的……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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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顶多只是有些行动实际上是先行动后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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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稍微有些慌，连这种属于潜规则的事情都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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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教这么严肃的追问自己这种“小事”，安娜作为女武神的直觉让她立刻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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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塞西莉亚大人提到的千人律者在珊瑚岛出现了？甚至是混入了我们雪莲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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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她们这些女武神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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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来是15年的马尼拉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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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没有直接回答安娜的问题，自顾自的吐出了一个让安娜心神大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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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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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第一次在脸上露出明显的惴惴不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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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来是了——安娜，我记得前雪莲小队就是在马尼拉崩坏中全灭的吧。”奥托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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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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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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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战后心理医疗我记得有半年多吧？最后判断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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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判断我可以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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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现在看起来可不太好，也许天命的心理医生应该优化一下了。”奥托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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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武神的心理问题已经不是柳白第一次听到了，早在六十多年前，蕾安娜就说过自己一个幸存的后辈在年后不堪重负而自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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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拉格纳也常常和当年还年轻的姬子提到这类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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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柳白觉得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也许陈天武的事只是引发崩溃的导火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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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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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而言，安娜·沙尼亚特，我们判断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律者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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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这个地步，奥托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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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的安全，以及我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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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被处死？”安娜虽然在奥托说出自己会成为律者载体时瞳孔收缩，但还是能够维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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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也就只有这种事才会特意把自己叫回来并且进行这么严肃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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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对于自己可能会被处死的命运表现得相当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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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成为律者那种怪物去毁灭自己珍视的事物，安娜是可以接受自己被处决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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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先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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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从旁给安娜接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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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不会死的，放轻松点，别折磨自己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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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柳白找虚空万藏检查身体的之后就听过她们几个科学家对于安娜成为律者的原因推测，最后一致认为是心理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是适用于崩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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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安娜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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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承认，从马尼拉这个字眼出现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紧绷，以前克制住的回忆不由自主的开始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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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安娜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能怪自家主教提起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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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这种东西，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涌上心头——至少现在这种有准备的涌上心头要远好于未来某一天自己看着闻或者在夜里远眺星空时突然被悲伤的回忆撕裂心扉然后被崩坏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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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像神明大人说的，你不会死——实际上，现在杀了你才是最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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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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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活下去，你死了不会影响律者的出现，只会让原本预定的律者变成随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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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至少是可监控的。”安娜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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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得的好消息——但是还有更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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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看着可能算是略微振作一点的安娜继续说道：“律者的力量是可以被掌控的，并不是成为律者就必须要被剿灭——现在的天命在尝试接受以往被看做是离经叛道的理念——简直就像五百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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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被……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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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眼神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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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开口：“安娜，你看到琪亚娜了吗——就是在以前的档案上被叫做K423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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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见过她，她是塞西莉亚大人的女儿吧？也是之前的第二律者……她掌控了第二律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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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我是她老师，你知道吗？那傻丫头一般第三次补考才能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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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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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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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玩笑，也就是塞西莉亚和齐格飞舍不得打，不然那份成绩单够琪亚娜那个死丫头一边屁股开一朵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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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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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开一朵花什么的……这形象的形容让原本精神紧张的安娜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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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自己有点信心。”柳白揉了揉安娜的脑袋，“不过能辛苦你再复述一下当年马尼拉的情景吗？这对于确定你的精神状况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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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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