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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想就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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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说起海东青，这玩意其实是隼来着。”柳白冷不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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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奥托摊了摊手，这玩意隼科还是鹰科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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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没吃饱就别讨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大伙，甚至她都对此不感兴——至少这玩意广义上还是叫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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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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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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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凌霜你就把这个送到厨房，让你二师姐精细处理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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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纯体型就将近两米的变异鹰，一整只从哪下口都是个问题，不如扔给苏湄，等晚饭大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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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程凌霜能把这玩意烤熟也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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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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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霜行了个礼，又斜歪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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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信看样也不用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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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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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本来就没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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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卡莲，奥托其实在哪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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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在她眼里其实就是未来的跳板，但真要说的话，这个跳板要不要其实都差不多，天命的资源多归多，但是哪有自家神明大人的意愿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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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卡莲不行，人家家里还是挺和睦的，不像自己和家里、故乡啥的半点感情都没有……虽说奥托整天觉得自己看卡莲不顺眼，但是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奥托其实啥事都能考虑一下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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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是赖在这不回去，卡莲一个人回去的话，卡莲未来可就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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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素衣现在还是有点看不明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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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师姐的事情真就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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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衣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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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不是完全没法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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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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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听素衣说您有事找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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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苏湄主动找到了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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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祖师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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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倒是一点事情不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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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太虚剑派二师姐，心中略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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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苏湄是真的孝顺，不开上帝视角，柳白根本不可能觉得苏湄会是未来弑师的组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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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和我说其实是祖师您要离开的事情，您找我这事反倒是素衣顺口一提……不过苏湄觉得这才是师祖您的重点。”苏湄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升不起敌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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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倒也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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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点了点头，而旁边的奥托主动坐远了一点，将地方留给苏湄——她知道这个话题自己大概率是插不上什么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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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坐吧，也不用太拘束，我又不是您师父那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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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祖，那就容苏湄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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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做到柳白旁边，还顺手给柳白塞了一块晚饭剩下的烤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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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挺逾矩的。”柳白笑着咬了一小口，“苏湄，你是不是挺讨厌你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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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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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换成林朝雨，大概率就惊得跳起来告罪了，但是换成苏湄，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歪了歪头，做出了思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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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应该不算讨厌，师祖何出此言？难道是苏湄近些日子哪里惹得师祖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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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相处的久了之后有点感觉而已。”柳白找了个理由，不过苏湄的表情略微复杂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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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啊……”苏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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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其实是在意当年父母被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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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师祖您确实关心我们这些徒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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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柳白说起这个，苏湄脸上没有什么异色，反而露出了些许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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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确与我有杀父弑母之仇，但是相对的，也对苏湄有养育授业之恩……苏湄对于侍奉师父左右其实也自无不满，便当做是偿还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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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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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祖师以为苏湄会想着弑师？就算不说因果，师父她也是天下无敌的赤鸢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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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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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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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心里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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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湄这个时候却又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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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师祖确实慧眼如炬，苏湄虽然算不得讨厌师父，但是也自知和师父是陌路人，师父是天下无敌的赤鸢仙人，而苏湄不过是一介凡人，百年之后自化黄土一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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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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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瞒师祖，苏湄心里其实也有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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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低头仿佛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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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徒弟，对于师父她老人家究竟是什么？徒弟？还是打发时间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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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至于找玩具……她对你们是有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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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不然天下无敌的赤鸢真人又何必这个时候起了收徒之心呢？想必是多少孤独了，自然也有些真心……但，太虚剑派有且只有一个原则——入魔者，杀之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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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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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剑派虽与武林诸派不同，不修真气，但终究真气是要进来走一圈的，所以也并非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万一，万一我们之中有人走火入魔了呢？师父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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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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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会在走火入魔之人尚未危害世间之时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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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笑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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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者，杀之无赦啊……如果您说苏湄会想弑师的话，那必然是自家姐妹里有人走火入魔，而师父又想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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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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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其实也知道，杀之无赦这是正确的判断，但是真要说的话……师妹们又不只是大师姐带大的，难道我这个二师姐真能眼看着？而且实话实说，入魔又不代表完全没救，当年的阎世罗虽说癫狂，但不也没有彻底堕魔吗？我们几人还能逊色那阎世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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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苏湄笑容苦涩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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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与我情同手足、老三老四当我是值得信赖的姐姐、老六老七视我为最要好的亲人，老五虽然性情寡淡，但面冷心热，我知道也是记挂着我们的……倘若我们中真有人有那么一天，不说其他人，就说我，我还能这么干坐着给她敛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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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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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事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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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就是未来秦素衣想告密，也纠结了半天……要是没有感情又何必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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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弑师的确无义，但是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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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鸢真人天下无敌乃是天下共识，真要不是没得选，谁会去和一个天下无敌的仙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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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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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七个都是仙人之徒，一身所学皆乃仙人传授，但就算得仙人垂青，她们依旧是凡人，除了程凌霜以外，谁有把握敢说自己能在仙人手下走过十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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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隔着“仙凡之隔”动手……这其实就是在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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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算秦素衣，剩下的人也全选择和苏湄一起赌命，赌天时地利人和能让她们“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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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师祖您实在是高看苏湄了。”苏湄轻叹，“就算七剑合力，苏湄也只有半分把握能够胜过师父……但，若是无事，苏湄又何德何能能够号召师姐妹和我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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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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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事，这世上也没有你要杀我，我却只能引颈受戮的道理吧，师祖明察，再怎么说，人也皆有求生之心，只要没有彻底堕魔，苏湄的心也是肉长的，说什么没法坐看师妹受戮，怎么也要争他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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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是这么争了，你们七剑的情分也就散了。”柳白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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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师是道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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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祖教诲，但是……天下又岂有不散之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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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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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苏湄发自内心的希望这种事永远不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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