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一行字，天使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好气说道，</p>

“你怎么不用人皮纸？”</p>

魔术师讪笑道，“贵。”</p>

反正都是变魔术，差不多得了。</p>

用人皮纸，除了材质成本以外，药水还要重新配，成本太高。</p>

大师总共就给了那么点经费，这笔交易，魔术师连70%的毛利都拿不到，还要负责售后服务，换成人皮，说不定还会赔本。</p>

仪式感可以有，但不多。</p>

再说了，甲方都死了，魔术师继续维持交易，已经很有良心了。</p>

想让他增加成本，那绝不可能！</p>

大师黄泉下有知，一定能理解魔术师的行为。</p>

天使继续往下看去，</p>

“...我的死亡微不足道，真正需要思考的问题是，活着的人该如何自处，失乐园面临着危险，这种危险可大可小，也许是一颗子弹，也许是一发万象天引，当然，这与我要说的事没有太大关系。。</p>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准确地说，是为你自己做一件事，你可以选择拒绝，请牢记，命运的馈赠总是标注着价格。</p>

这件事该从何说起呢，哦，对了，从那场手术说起。</p>

在你签署的手术同意书上，你放弃了身为路登的一切，其中包括路登的生物识别码，公司是靠这个来分辨我们的，这意味一件简单的事——在公司眼里，你不是路登。</p>

是路登，不是路登，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能将故事引向不同的结局。</p>

路登会被回收，清除记忆，恢复出厂设置，复活，回归美丽新世界。</p>

你也可以经历同样的流程，但是会少一个环节，他们不会清空你的记忆，这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p>

我需要你回到美丽新世界，也只需要你做这件简单的事。</p>

至于剩下的事....别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死人，更没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你不会真以为我在和你对话吧？</p>

我是大师，我已经死了，死人从来都不重要，你需要记住，你还活着。</p>

如果命运真的会给忠诚馈赠，那我只能送你三个字：活下去。</p>

注：特批经费购买人皮纸，括号删掉。</p>

”</p>

将纸上的信息反复看了三遍，天使抬头看向魔术师，指着最后一行字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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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把括号删了？”</p>

魔术师嘴角抽搐了几下，辩解道，</p>

“他根本没有特批经费！”</p>

是大师不讲武德在先！</p>

天使伸手摸向背包，似乎在找什么，魔术师贴心地将手指递上来，指尖跳跃着火苗。</p>

天使将纸放在火苗上，看着纸一点点燃烧为灰尽，消散在空气中，她陷入许久的沉默。</p>

当夕阳被黑暗的恶犬绞杀殆尽，咖啡店里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天使站起了身。…</p>

魔术师跟了上去，追问道，</p>

“所以，你的决定是？”</p>

“你不是会变魔术吗？”</p>

天使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店，留下一句话，</p>

“猜猜看。”</p>

当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魔术师站在摇曳的灯光下，嘴角微微翘起，</p>

“我猜你会回去。”</p>

魔术师靠在柜台边，神情慵懒，打了个哈欠。</p>

他点了一杯免费的清水，将一小半倒在台面上，一些灰尽落在清水里，起起伏伏，拼成一串文字，</p>

“我是大师，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还活着，我找一个魔术助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