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得拿出100分的气势，约会也要。</p>

在修理厂内，a40用便宜的替换件把腿上被打穿的金属板换掉，再补上破损的线路，现在它又感觉自己充满行动力，像个弹力球。</p>

很长一段时间内a40都觉得自己只会战斗，也只适合战斗。</p>

被潘瑞伊打成碎片，a40在田中智能由住在眼球里的田中太郎亲自指导修理，自那之后它发现自己的各个模块都更加完善，包括社交接口。</p>

田中太郎反复调试a40的所有系统，给它免费做了全面升级。对小地方的小公司田中智能来说，太郎已经尽他所能给了a40最好的设计，是他技术储备能支持的最完美的型号，用来弥补之前的所有缺陷。</p>

他想让a40去探索所有可能性，而a40也默默地这样做，战斗还是它最擅长的事情，但并非它唯一能完成的事情。</p>

行事周密。a40铭记徐炀的吩咐。自己担责，别影响他人。</p>

抵达鸟慧大道上的100-ia号仓库，a40发现这是个被黑帮占领的老旧游戏机库房，存放许多式样老旧的游戏机，大部分都已被淘汰，封锁在灰尘和蛛网当中。</p>

“走吧。”黄蜂背靠在仓库门口，她现在没戴面纱，换了一身衣服，是黑色防风摩托车手套装，皮革制的。</p>

这家伙是谁？a40扫描到一个可疑身影，一个披甲枪手站在街对面，默默看着黄蜂。但a40没问，而且一下就明白徐炀为什么叫它小心行事，监视太多了。</p>

“好。”a40跟上黄蜂。</p>

她动作摇摇晃晃，像是醉了酒。</p>

进入工厂，这些黑帮分子隶属链锯天使帮，认识黑火革新的人，因而对她点头哈腰，梦想有朝一日跳槽到黑火革新去，到时候就不是以小混混形式生存了。</p>

“黄蜂姐！”他们十分开心。</p>

“要治疗针吗？要啤酒？邮票？”一个壮汉问。</p>

在他们眼里，黄蜂是一个病恹恹、多才多艺又有意思的魔女，刚接触的时候会吓一跳，混久了就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p>

“您好！给我一把手枪！”黄蜂伸出自己的右手。</p>

“呃……”壮汉不知黄蜂有什么打算，但从腰带上解下一把手枪交给黄蜂。</p>

“再见！”她朝壮汉的心窝开了一枪，枪响过后，壮汉满脸错愕之色，缓缓倒了下去。</p>

“你在干嘛？”</p>

“疯了！”</p>

“哇啊！”他们赶紧伏在地上，检查壮汉的情况，希望他还未死绝。</p>

黄蜂一言不发，然后拿手枪朝他们不停射击，这些黑帮与黄蜂早已熟识，绝想不到她会对自己开枪，黄蜂先杀掉平时印象里动作快的，然后再解决那些素养不够的，连杀7人。</p>

她走进去，对自己看到的所有黑帮分子开枪射击，子弹打空后就抛掉，从死尸身上拿枪，直奔仓库深处，把见到会动的人全都射杀。</p>

a40一路跟上，拿着刀，遇到黄蜂应付不了的，a40就从旁出手，动刀斩杀。如此屠杀了整个仓库的黑道。</p>

战斗从来没给过a40这样的感觉，它不觉得自己是在和黑道作战，而是走在一场电子编辑的梦境当中，如果仿生人也会做梦那肯定就是现在这种感觉。</p>

一直来到仓库尽头，这里有两台游戏机通着电，是一种可联机的格斗对战游戏，黄蜂把电灯打开，坐在其中一台终端机前，让a40使用另一台机器。</p>

“刚到会津城的时候，经常到这家仓库来转转，就像自己的私人基地。”黄蜂按键，与a40联机对战，“后来被黑帮占了，真可耻。早就想对他们动手了。”</p>

“好。”a40简短回应。</p>

“你对这些，都没有感觉？也不想做任何评价吗？”黄蜂盯着游戏屏幕。</p>

“我想陪你。”a40说，“这是约会吧。”</p>

“从今天开始到9月1号之前，每天都要约会。”黄蜂头也不转，“好吗？”</p>

“肯定的。”</p>

黄蜂的监护人步步紧随，一言不发。</p>

他们在漆黑、堆满死尸的仓库里玩了很久的格斗对战。</p>

“你是雇佣兵吗？”黄蜂问a40。</p>

“有点像。”a40什么都不能说，黄蜂追问它就闭嘴。</p>

“一定是很勤奋、务实的那种吧。”</p>

“喜欢和强大敌人对战。”a40说。</p>

“我只拿底薪，不要奖励，”黄蜂看着游戏机，光芒映照她暗沉的皮肤，“从不追求升职，不稀罕任何公司的承诺，上班为了下班，没有任何人生追求，能摸鱼尽量摸鱼。”</p>

a40敲打着键盘，黄蜂絮絮叨叨，把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像把a40当成了一个用来抛洒情绪和幻觉的超大垃圾桶，而a40也耐心地在自己的存储器里重新分区，从50t的记忆磁盘里划了一个25t大的分区，专门用来装填黄蜂跟它说过的那些话。</p>

然后他们荡秋千，玩旋转木马，看电影，吃冰淇淋。第二天和第三天也一样。</p>

“这辈子还没亲过嘴。”黄蜂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