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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摸了摸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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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表现是好事，但是一定要考虑周全，免得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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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綝很不习惯柳白这样亲昵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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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柳婉儿和柳蓉儿经常把他们当孩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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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却一直将他们当成大人，来严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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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亲昵的一个行为，好像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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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们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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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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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这是在纸币改革完成之前的最后一道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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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纸币能够在江南道推行完成，那么推往整个大唐，乃至整个世界，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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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装简从，只带了许褚他们几个来到岳州，就是为了将某些人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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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引蛇出洞的法子，并没有起到预想之中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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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拿出纸，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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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于把自己的思路写下来、画出来，这么做能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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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并不是传说之中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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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王守仁那般，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的人物，他是远远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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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印钞局到岳州大营，再到天下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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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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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纸币押送的所有流程全部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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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部都画完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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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黄校尉要一份江南道的地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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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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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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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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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拿起地图，用蘸满了红颜料的毛，画了一条从岳州城前往睦州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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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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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李祐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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袄教曾经在这个抢劫了官府的粮仓，致使上千百姓被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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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倭国扎根的陈硕真，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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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现在，睦州也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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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岳州的情况好一些，但时不时的，还是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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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里就是整个江南道，唯一的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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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白看来，这也是某些人，唯一能够拿来做文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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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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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袄教是不必怀疑的，李祐都成圣主了，没什么危险，但陈硕真好像并不是只有袄教信徒，这一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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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回想起，当年他离开长安之时，见的陈硕真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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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好像并没有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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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早就已经确定下来，她会漂洋过海前往倭国，从此与中原地带隔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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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不遗余力的蛊惑武媚，让她对柳白产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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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心来想一想，其背后的目的，着实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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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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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让陈硕真前往倭国，完全就是为了让她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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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綝伸着脖子往地图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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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柳白将睦州着重标记起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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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我忽然想起来，好像...好像五哥曾经说过，睦州还有一批人手未曾肃清，那群人好像会变戏法一般，每当把他们围剿的走投无路之时，他们就会神奇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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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眼中精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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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那么这个唯一的可能性因素，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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